警察們現場取證、拍照結束後,一名警司帶著幾個警員來到費明幾人身旁。這名警司向眾人表達了慰問,尤其是對費明甚是關心。雖然全部的過程都被攝像機拍下,現場基本情況也從與會的其他人員了解了七七八八,按照流程,警司還是在征得費明意見後,安排警員護送幾人前往警署完成後麵的手續。
覃詩夢好奇的問道:“那個人,死了麼?”
警司聽聞,看到費明也是一臉詢問之色,便答道“羅佳豪已經死了,陳金水正在醫院搶救,應該沒什麼大礙。隻是羅佳豪死的很是蹊蹺。”
“沒有外傷,初步檢查,也沒有內出血的跡象,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警司補充道。
覃豫章像是想起了什麼,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剛才攥住他的手,他突然沒了力氣,整個人就這麼倒了。要不是費明小子幫忙抓住,我真怕我也抓不住,手雷就這麼爆了。”
警司聽見覃豫章稱呼費明為“小子”,察覺到眼前這人不似前麵了解的隻是內地史學界的教授那麼簡單,自是尊重幾分,便道:“覃教授這種危險環境都能臨危不亂,見義勇為,實在是市民典範。”警司誇讚的言辭很官方,但是實際效果很好,正趕上覃豫章意氣風發,自比書中英雄豪傑的時候,簡單樸素的誇讚隻當對方普通話水平有限。
費明這邊,自不會承認他當時潛意識裡調動了玄門術法,而且他也不相信這種術法能殺人。畢竟,多年前修習的時候,他充其量隻能放大被施術者的某些情緒一段時間,譬如讓原本高興的人能夠不自覺地手舞足蹈,讓原本悲傷的人哭到不能自已。至於反向施術,也就是讓原本高興的人變得悲傷了,費明根本就沒成功過。即便是放大被施術者的情緒,費明的經驗裡,他也是有極限的,譬如他就沒法影響一個悲傷的人,讓其自殺。也許這是費明內心的善良,讓他不忍突破這個底線。現如今要費明自己內心相信羅佳豪的死是因為中了他的術法,打死他也不信。但羅佳豪死的時點和死狀也確實蹊蹺,而自己的鼻血又是怎麼一回事兒,自己並沒有受到過打擊,也沒有流鼻血的習慣啊。
幾天後,覃豫章基本傷愈準備回學校。陸老在事發當晚經過搶救也早已蘇醒。費慶華自然是早已探望過受傷的二人。在陸老的建議下,覃詩夢留了下來,名為照顧老頭,實則是給她和費明增進交流的機會。費慶華和覃豫章兩個長輩欣然應允。
覃詩夢在費慶華探望父親和陸老的時候,表現的少有的扭捏,除了和費家人簡單的招呼外,幾乎沒開口說過話。這種反差倒讓費明覺得甚是有趣。
費慶華和眾人同步了一下,眾人從警局配合調查後的信息,並加了自己的推斷。
羅佳豪和陳金水的公司,其資金因為涉及國內外一些非法途徑,已被全麵查封,各種賬戶全麵凍結。羅佳豪為了規避內地法律的製裁,原本就計劃在香港實施一係列違法犯罪的活動。畢竟,香港沒有死刑,這次的事,羅佳豪至多就是終身監禁。
“對,他最後在陳金水耳邊說的就是這句,香港沒有死刑。”覃豫章補充道。
原本這次沙龍是羅佳豪給自己安排的一場自救的戲碼,他實則早已察覺陳金水對其暗地裡的調查,並收買了大量陳金水身邊的人,和他們公司的股東。隻要陳金水一死,公司其他股東可以聯起手來打壓陳金水的遺孀遺孤,吞並他們整個家族的產業。隻是陳金水操之過急,想通過羅佳豪各種犯罪證據逼迫其就範,結果羅佳豪隻能鋌而走險提前動手。
羅佳豪原本計劃著通過裝瘋賣傻,博得法官同情,哪怕判定終身監禁,他也可以繳納保釋費,進行保外就醫。這裡有著香港警察的保護,境外那些勢力也不會輕易得手,哪怕有涉及內地的案子,由於他在香港服刑,內地法院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對其進行引渡調查,那他就可以有充分的時間將國內資產變現轉移。
“那些普通投資者的錢怎麼辦?”覃詩夢替那些做著發財夢的老百姓不甘。
眾人看著這個單純善良的姑娘,隻能表示無奈。
“那羅佳豪是怎麼死的?”費明還是不相信是自己一句話吼死了羅佳豪。
“這個警察也查不出原因。沒有任何內外傷,也沒有任何既往病史,更沒有任何中毒的藥理反應。”
“隻能說羅佳豪死的時機,正好救了大家。”
這句寬慰的話對費明作用不大,畢竟一個正常人,很難接受另一個活人突然死在自己的麵前,尤其是死因可能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
多日後,陸老也康複出院。眼見費明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陸老的建議下,費明和覃詩夢前往歐洲散心。陸老此舉自另有深意,費慶華和覃豫章也是讚同。
如果看兩人是否適合結婚,可以一起先嘗試一次旅行。旅行中的種種困難,兩人生活習慣的差異,以及對事物認知的差異性,都會伴隨著旅途的疲勞放大呈現在兩人麵前。這是對普通人而言的。以費氏集團的影響力,哪怕費慶華和費明不主動安排,自有手下人打點一切。哪有什麼旅途的疲勞,哪有什麼行路的艱難,費明和覃詩夢走到哪,哪裡就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一切。費明從小便是如此,不覺得奇怪;覃詩夢從沒體會過如此周全的安排,自是全身心的享受旅途的愉快。直到費明暈倒在阿爾卑斯山的雪場。
醫院的樓道傳來一陣腳步聲,費慶華焦急地推開房門,正看到費明、覃詩夢和老李伏在案幾上吃著早餐。
“老費,你來了。”費明沒心沒肺的和父親打著招呼。
“董事長,您不是中午才到麼。”老李對自己工作要求嚴苛,對費慶華提早到來,而自己準備不足,感到自責。
費慶華不知怎麼表達,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此時身後呼呼啦啦的一大堆人也都來到費明病房的門口。
大姐、大姐夫帶著外甥女,二哥費燦和二嫂帶著兩個小侄子,程媽和費晨,就連陸老也來了。費明有些傷感:“這該是來為我送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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