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費明就上了床,躺在它的身邊,大腦袋還不停地在它身上蹭,好像是在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終於等到費明躺定,“小黑狗”也不再糾結,耷拉下腦袋,貼在費明的腦袋邊,繼續它的美夢。
這個夏夜並不算炎熱,透過月光穿過柴房牆壁上的通風口,灑在小床上。費明枕著“小黑狗”的肚子,翹著二郎腿,一邊聽著蟬鳴,一邊不經意得地說道:“黑哥,你有名字麼?”
“小黑狗”並沒抬頭,隻是睜開一隻眼,以示回應。
“沒名字啊。那我給你取一個。”
“小黑狗”還是興致缺缺。
“你咋沒精神啊。”費明繼續推銷他的想法:“你想啊,鹿媽媽是九色鹿,你也是九色鹿。我管九色鹿媽媽叫鹿媽媽,管你叫鹿哥?你將來找了頭小母鹿,我該叫它啥?鹿嫂麼?你們生了小鹿呢?鹿大,鹿二,鹿三……你們到時候怎麼溝通啊。”
“小黑狗”抬頭,嗅了嗅鼻子,表示它們都靠氣味分辨彼此。
費明搖搖小手,道:“不一樣的。就像我叫費明,乳名石頭,還有爺爺叫費雲帆,奶奶叫孫元珍,二爺爺叫費雲揚,媽媽叫燕秋,都有名字。還有爸爸叫……”他沒見過這一世的父親,卻突然想起前世的費慶華。
“小黑狗”見費明說到一半卡住了,抬頭舔了舔費明的臉。
“有個名字,隻要聽到或者想起這個名字,就可以想起在一起的種種過往。就像你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不論我們相隔千裡萬裡,不管我們是否還在同一個世上,是不是也會想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費明的思緒跨越了時空,說給另一個世界的他們。
“小黑狗”也沒見過自己的爸爸,聽得它似懂非懂,但仍不覺得起名字有什麼用。
費明回過神來,側頭看著“小黑狗”道:“難道你喜歡彆人小黑狗?”
“小黑狗”一愣,搖了搖頭,露出一排牙,表示抗議。
“叫你旺財,喜歡麼?”
“小黑狗”不懂“旺財”的意思,依舊表示不喜歡。
“你看,我就說吧,以後有人叫了你不喜歡的名字,你就可以告訴他,你的本名。”
“小黑狗”似是被打動了。
費明再接再厲,道:“所以你要給自己取一個與眾不同,如雷貫耳的名字。將來走在村裡,誰見了都得喊你的大名。”
“小黑狗”信了費明給它畫的餅,幻想著橫行鄉裡時眾人膜拜的樣子。
費明眼見有戲,饒有興致地等著對方給它自己取一個好名字。而“小黑狗”從誌得意滿的幻想裡走出來的時候,也眼巴巴地看著費明。
這倒不是費明刻意為之。“小黑狗”表現的太靈性,任何交流都有回饋,這讓費明真以為它隨時能夠開口人言。一人一狗就這樣相視半天,費明才反應過來。
“要不這樣吧,我起名字,你聽著喜不喜歡,喜歡的話,就定下來。”
“小黑狗”點了點頭。
費明一連說了幾個,就連自己前世兄弟的名字,費耀、費燦都試了,“小黑狗”都覺得不滿意。再編了幾個,還和它解釋了其中的含義,“小黑狗”還是不買賬。
這下可苦了費明,隻恨自己兩世為人讀書太少,如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正鬱悶間,費明看到月光在“小黑狗”的皮毛上泛起了不一樣的色彩,雖然是黑色,卻又有著五彩斑斕般的絢麗。
費明揉了揉眼睛,仔細地再看了一眼,邊看邊用手撫摸。此時,他想起“玄色”在古代實際上代表的好像就是此時“小黑狗”身上複雜絢爛的色彩,隻是大多數人的視覺接受能力有限,誤將其簡單認定為黑色。費明向“小黑狗”說明了自己的這個發現,並告知其打算在名字中使用這個“玄”字。
“小黑狗”沒有反對,倒是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
費明見此,惡作劇心態又生:你小子當初欺負我,踩我,咬我,鹿媽媽教訓你多次,你都不改,還總是偷偷嚇唬我。如今將你惡性放入名字中,讓大家都記得你當初的凶悍模樣。於是,費明便道:“你乃九色鹿幻化,自然姓九,一身玄色,便給你取名‘九玄嗔’如何。”
這次“小黑狗”似是沒再反對,琢磨了琢磨,似是很滿意,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如此折騰一晚,困意來襲,終於睡去。
次日天剛擦亮,燕秋早早醒來發現兒子不在身邊,急忙出門尋找。她沒敢驚動公婆,隻是快步在兩個院中尋覓。還好在柴房裡發現還在酣睡的一人一狗。
燕秋終於放下心來,沒有打擾其他人,又悄悄準備一家人的早飯去了。
費明是在費雲揚的拍打中醒來的。一覺醒來,費明便將自己給“小黑狗”取得名字告訴了二爺爺。
“九玄塵?挺不錯的。”費雲揚誇道。
“不是九玄塵,是九玄嗔,嗔怒的嗔。”費明生怕驚醒身邊的“小黑狗”,打算拉著二爺爺去屋外進行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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