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的孫子?”一屋子人麵麵相覷。隻有費雲揚大概知道許思寧誤會了。
“雲揚哪來的孫子?”費雲帆疑惑。
孫元珍跟著補充道:“可不是麼,這麼多年了,都催了多少次,就是不成家。不成家,就沒兒子,沒兒子哪來的孫子。”
“為什麼不成家?”許思寧發現自己從最開始就誤會了,憋屈之感頓時消散;隨即而來的是一股竊喜,她覺得費雲揚心中還有她,為了她所以一直都沒有成家。
“早些年,家裡窮,沒錢給他張羅,都怪我這個當嫂子的。不過啊,許家妹子你應該是知道的,那時我家雲揚年輕帥氣,又有才學,倒是有不少的媒婆,都快踏破我們家的門檻了。結果,我這大兄弟啊,是這也不行,那也不同意。”孫元珍口氣中充滿了遺憾。
許思寧卻越聽,心裡就越覺得美。
孫元珍歎了口氣,繼續道:“其實我知道,雲揚這是心痛他哥嫂,家中窮,多口人,就多張吃飯的嘴。好在啊,這兩年賺到些口糧,也積攢下些積蓄。”
許思寧點點頭,鼓勵著孫元珍繼續講下去。
“原本啊,我打算忙完了這陣,等石頭考完了,雲揚也閒下來了,就找村裡的媒人,到各村走動走動,幫我家兄弟說上門親事。”
聽到這裡,許思寧感覺不對了,可她戴著麵紗,孫元珍並不知道她已經不爽,仍說道:“咱家兄弟才四十六,健健康康的,又讀書識字的……”
“不行!”許思寧還沒等孫元珍說完,就打斷了對方的話。
費雲帆和孫元珍他們坐在許思寧的對麵,隻感覺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給鎮住了,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費明此時已經緩了過來,他從燕秋口中得知這個白衣女子是費雲揚的同學。他偷偷拉了一把費雲揚,悄聲道:“二爺爺,你這個同學是不是壞人啊。”
許思寧修為在相生境,神識可以外放十數丈。即便不是主動外放,仙人也都是耳聰目明的,如此小的房間,費明說話聲音再小,也逃不過她的耳朵。許思寧聽到小孩子將她說成是壞人,也感覺自己剛才失態了,急忙掩飾道:“我是說媒人‘不行’。不。村裡的媒人‘不行’。”
“村裡的媒人不行,那城裡的媒人可以?”聽到許思寧的解釋,孫元珍率先反應過來,強忍著笑意,說道:“是啊,我家兄弟這麼好。村裡的當然配不上我家兄弟。”
費雲帆也反應過來了,他考慮到說媒這事,如果他們一群人在場,費雲揚和許思寧這兩個當事人,肯定會不好意思,尤其是女方,更要留有麵子。否則,就是良配,多半也會黃。於是,他假裝想起個什麼事,找了個借口,硬拉著費雲揚去隔壁小院。臨走,費雲帆還想支開燕秋和費明,留下孫元珍和許思寧私下裡說。誰知,費明卻主動跟了上來,燕秋自行準備飯食去了,倒省了費雲帆編排理由了。
眼下,房間裡隻剩下許思寧和孫元珍。
孫元珍坐到許思寧身旁,拉近了距離,說道:“許家妹子,聽大嫂和你說句心裡話,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原本’‘原本’。”她強調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說:“我原本是那麼想來著。這不,今天見了妹子,妹子又和我家兄弟是同學,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想著來家裡探望,可見,並沒忘了我家兄弟。”
孫元珍已經不是在暗示了,這已經和當麵挑明沒什麼區彆。
見許思寧不說話,孫元珍說道:“妹子,是不是覺得老婆子太著急了?今天剛見麵就和你說這些?”
許思寧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可能她自己都沒意識到。
孫元珍又說道:“你們也老大不小了。這麼多年了,我看得出來,我家兄弟,他在等一個人。”
“等我?”許思寧激動地心跳加速,滿臉通紅,好在麵紗遮擋,孫元珍看不到。
“你這千裡迢迢的專程回來看他,能說心裡沒有他?你再看我這兄弟,平日裡能說會道的,做人做事又有主見,你再看看他今天,進門之後,木木唧唧的,和平時完全就是兩相模樣。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
“老婆子也老了,再過幾年,很多事情可能都想不起來了。我想他那樣子,和他哥當年剛跟我成親時候的樣子一樣。”孫元珍想起了起當初,會心一笑。
許思寧也回憶起當年,費雲揚總是神采奕奕,在先生和同學們麵前,總能侃侃而談,身體周圍像是散發著光,吸引著身邊所有人的目光。而當他們倆人獨處的時候,費雲揚又確實木訥得有些蠢笨,結結巴巴,話都說不清楚,但他身上的光卻彙聚到雙眼之中,而這光的中心隻有一個人。還在回憶中的許思寧,在不知不覺中,也甜甜地笑了起來。
“你們一彆三十多年,想必去了很遠的地方吧?中間沒有聯係?”
許思寧點點頭。
“那你這次回來,還會走?”
許思寧又點了點頭。
“難道,還要再等三十年?人有多少三十年啊,你還認為我老婆子急麼?”孫元珍語氣有點硬,多少帶著一絲埋怨,一絲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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