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金陵千戶所雖離行宮不遠,但朱景行還是帶了近三百侍衛,而且全都著甲且帶全了短兵強弩。
這次來金陵的龍禁衛有一百,隻靠這些防衛力量肯定不足,所以皇帝還從旗手衛派了一千五百名軍士。
作為上直二十二衛之一,旗手衛的主要職責,便是皇帝出行時的儀仗和侍衛。
大多數時候,皇帝都待在皇城內,導致旗手衛很少被使用,這次出差到金陵更是難得。
隻不過,這一千五百名軍卒,有一千人跟隨朱景源去了前線,僅剩五百人還留在行宮。
這次出行帶三百人,隊伍已是極為壯觀。
來到金陵千戶所,朱景洪下轎走了出來,隻見千戶所大門外跪了一地,衙門內的人能來的都來了。
“參見十三爺!”
“免禮!”
朱景洪不想浪費時間,徑直往千戶所內走了去,李文釗等人立馬跟上。
“你們查到的人和物,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人犯都關在牢房,贓物都在庫房,十三爺先看哪一個?”李文釗恭敬問道。
“先去庫房看看!”
“十三爺這邊請!”
李文釗親自引路,朱景洪一連進了兩道門,來到了一處小院外。
金陵千戶所的庫房,存放著各種武器甲胄,以檔案和物證等東西,專門由一名小旗官負責看管。
平日要進這裡取東西,非得千戶級官員簽字才行,但此刻卻是大門敞開。
李文釗和兩名副千戶,分彆在朱景洪左右引路,將他帶到了一個房間外。
“十三爺,裡麵有味道,臣讓人把東西搬出來!”
“嗯!”
有味道朱景洪倒是不怕,隻怕裡麵有“不方便”自己看的東西,強行進去整得大家都尷尬。
立時有校尉搬來椅子,朱景洪就坐在台階上,看著校尉們將東西搬出來。
“十三爺,這些是他們念的經文,臣仔細看了一遍……跟原來相比有了些改動!”李文釗解釋道。
所謂經書還真不少,連續有兩摞被搬出,粗略估計至少有上百本。
李文釗接著說道:“那些白蓮教徒,便是用這些經文蠱惑世人,當真可恨至極……”
除了經書,還有一些旗幡,甚至還有一些禮器。
尤其是後者,讓朱景洪十分好奇,於是親自上前把玩起來。
“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李文釗解釋道:“白蓮教反賊自己弄的禮器,在他們拜神的時候用,不倫不類實在可笑!”
不倫不類形容得很貼切,即便朱景洪不是專業人士,也看出這些玩意兒應該是樂器演變。
“為何像是樂器?”
這個李文釗也說不明白,隻能揣測道:“想來是祭祀時有奏樂,天長日久後樂器就成了禮器!”
白蓮教傳承了多少年,如今沒人說得清楚,但四五百年是有的,發展出獨特的禮器很正常。
取起其中一件,看得出來這是琵琶,朱景洪撥動了琴弦,發出的聲音卻很沉很澀,顯然這東西沒被調教過。
校尉們陸續拿出更多東西,聽著李文釗的詳細介紹,以及兩名副千戶不時補充,朱景洪才明白這白蓮教是多麼嚴密的組織。
被這些人籌謀一個多月,隻為了把自己整死,想起來都讓人心驚。
“那位神使開口了沒?”
李文釗答道:“已經開口了,就是他的口供說,白蓮教要在京城起事!”
“帶他來見我!”朱景洪沉聲道。
“是!”
李文釗向一旁副千戶使了眼色,後者當即轉身帶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