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再說另一頭,此刻朱景源二人來到了地頭,卻隻見到朱景淳二人在忙碌。
“看著不遠處樹上坐著,用鬥笠遮住臉的人,朱景源試探著問道:“十三弟?”
樹上之人正是朱景洪,聽到聲音他抬起了鬥笠,然後就看到朱景源二人靠近。
“四哥六哥,你們怎麼來了?”朱景洪大感意外。
這時朱景淵結果話道:“十三弟,我們專程來探望你,本以為你在辛勤勞作,誰曾想伱卻在此處躲清閒!”
從樹上跳了下來,朱景洪拍了拍身上塵土,同時說道:“六哥……我不自己忙裡偷閒,怕是早累死在地裡了!”
這時朱景源說道:“十三弟,此番躬耕……想必你已知曉,世事百姓之艱難!”
來到太子麵前,朱景洪平靜說道:“四哥,我都落到這步田地,您就少教訓我兩句吧!”
朱景淵立馬接話道:“十三弟這話說得沒錯,他都已經吃了這麼多苦,您就少罵兩句吧!”
從“教訓”到“罵”,朱景淵玩了手偷換概念,偏偏朱景源還沒反應過來。
“老六……我跟十三弟說話,用得著你來插嘴?”
“你看看……弟弟不過勸你兩句,您用不著生氣吧!”朱景淵笑著答道。
“對彆人用不著,我看你就生氣……你成日口蜜腹劍,可彆教壞了十三弟!”對老六朱景源是一點兒不留麵子。
這兩個人的爭鬥,朱景洪並未插言,這符合他被“貶”後擺爛的狀態。
也就是在此時,地裡朱景淳二人停下了乾活兒,撂下鋤頭就跑了過來。
來向兩位兄長行禮,這是很正當的行為,借此不乾活兒再合適不過。
“見過太子哥,見過六哥!”
有這兩人來打斷,原本正鬥嘴的兩人停了下來,他倆可不願被庶弟看見窘樣。
“四哥六哥,你們是專程來看我們的?”朱景浩上前問道。
“當然!”太子答道。
朱景浩接著問道:“那你們這次過來,可帶了什麼吃的喝的?”
接著朱景淵答道:“十五弟,我們豈會空著手過來!”
“那……那……那麼我們就回去吧!”說話時朱景淳還在咽口水。
緊接著他看向朱景洪道:“十三哥……今天……今天就到這裡吧!”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即使此刻有兩位兄長在,朱景淳還得討朱景洪的示下。
“那就到這裡吧!”朱景洪自不會故做惡人。
未成年皇子的快樂就這麼簡單,僅不乾活兒還能吃點兒好的,就讓這二人喜不自勝歡呼雀躍。
“那四哥六哥……我們就先走一步了,看那邊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是啊是啊……那些個奴才們,沒人盯著就不好好乾活兒!”
朱景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話間就跑著離開了,著實是還沒長大的孩子。
這時朱景洪說道:“四哥,六哥……走吧,你們也到我那彆院裡去坐坐!”
朱景淵當即誇道:“彆院……十三弟說得好啊,頗有些寵辱不驚的風範!”
三人一道往前走著,朱景源徐徐說道:“這是自然,十三弟有古難逢之勇,隻怕是古之霸王關公複生,也難與十三弟比試勇力!”
“四哥,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楚霸王自刎烏江,關將軍敗走麥城……你就不能盼十三弟的好?”朱景淵立馬開始挖坑。
“老六,你什麼意思……”
“四哥,我也是實話實說嘛……”
“你……”
眼見這二人要吵起來,朱景洪當即上前把他們分開,說道:“二位兄長,你們總不是專來吵架的!”
“要吵也彆在我這兒吵啊,我都已經夠難受的了……”
雖然這兩兄弟在鬥嘴,但從開始到現在朱景洪的態度,他倆都從小弟身上感受到了頹氣。
看來老頭子這次,把老十三收拾夠了……兄弟二人皆是如此想法。
且說朱景淳二人到了茅屋處,見了元春幾人就是嫂子叫著,然後便往廚子周圍趕了去。
他倆已饞得不行,就想立刻找點兒好吃的,偏偏現場還真有拌好的涼菜。
見他倆端起盤子吃了起來,一旁元春開口道:“這些尋常菜肴,隻怕平日他們連看都懶得看,如今卻吃得這般美味……可見這些日子真受了苦!”
“這些天都是我做飯,也就勉強能吃而已,沒餓著他們已屬萬幸!”寶釵感慨道。
彆看她這些天任勞任怨,可也是有苦水往肚子裡咽,不想讓朱景洪多擔心而已。
此時陳芷沒有說話,看到朱景淳兩個人的樣子,讓她想到了奪嫡失敗的下場,隻會比這倆人的境遇更糟。
正當他思索間,隻聽寶釵說道:“他們回來了!”
朱景洪跟著兩位兄長一道進了院子,先是向元春和陳芷行了禮,而後才坐到了寶釵身旁去。
現場一共擺了四張桌子,主位上的自然是太子夫婦,東西兩側便是朱景洪和朱景淵兩家,下首則是朱景淳二人就坐。
“王爺請用茶!”
看著宮女遞來的茶水,朱景洪接過後說道:“好久沒被人這般伺候,我倒還有些不適應!”
“十三弟,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嫌寶釵沒伺候好你?”陳芷半開玩笑道。
“六嫂……你可彆亂說,要是惹惱了寶釵,她要不做飯我們都得餓肚子!”
聽到這話,在場幾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寶釵說道:“王爺說話還是小心些,可彆被茶燙了嘴!”
現場氣氛逐漸融洽,在朱景洪喝完茶之後,眾人便隨意閒談起來,但暗中較勁的意思卻沒變。
很快菜肴陸續被端上來,當然也少不了上等的禦酒,給這次宴會增添了些色彩。
半個時辰之後,見朱景洪已喝下兩大壇子,整個人已經醉醺醺的,寶釵終是忍不住把他酒杯拿開了。
“少喝點兒!”寶釵忍不住勸道。
“今天……四哥……四嫂……六哥……嗝兒……六嫂……都在,我……我高興啊,多喝……多喝幾杯怎麼了?”
“高興是好,可你也得有個分寸,喝醉了豈不鬨笑話!”寶釵又勸道。
“笑話?誰敢笑話我?”朱景洪竟直站了起來,臉上已是堆滿怒火。
“十三弟……你且坐下,沒人會笑話你!”太子開口勸解道。
然而朱景洪並未坐下,而是踉踉蹌蹌走到了太子案前,捶胸頓足說道:“四哥……我的好四哥,弟弟心裡苦啊!”
“老頭兒……他就沒把我當個人,他把我撂這鬼地方……”
說道此處,朱景洪一把拉住朱景源的衣袖,說道:“彆人不知道,四哥你該知道……弟弟我這手該拿的是刀槍弓箭,不是拿生了鏽的爛鋤頭!”
毫無疑問,朱景洪的話格外大逆不道。
但是,現在所有人包括太監宮女,都不存在去“告密”的可能性。
因為朱景洪說類似的話,從小到大已有過無數次,皇帝本人基本對此都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