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說是驚訝,其實她也不是太意外,畢竟朱景洪()
是什麼德性,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妙玉這樣的出家人都無法幸免,早被朱景洪盯上的清白姑娘,那就更是難以逃脫了。
在寶釵看來,這件事本身不算大事,隻是其可能引發的事端,才值得她警惕和深思。
從這一點上來說,她跟元春本質上一樣,優先考慮的是利益而非情感。
當然,這樣說並不絕對,其實是大多數人,已不夠資格讓她們講感情。
“此事還有誰知曉?”寶釵問道。
“府上就臣婦夫妻、老太太和探春知曉!”
“除此之外,再無一個人知道?”寶釵又問道。
這終究是件醜事,所以她必須弄清知情範圍,才方便她思索應對之策。
“還有迎春身邊一個丫頭知曉,眼下正在貼身伺候她,還有就是……”
最後四個字,王熙鳳麵露難色,卻讓寶露出詢問之意。
“三天前,臣婦已將此事稟於太子妃娘娘!”
三天前稟給了元春,這讓寶釵悚然一驚。
這種醜事被元春得知,若對方在當下這敏感時間挑事,三天時間已經足夠其布置許多事。
這時寶釵詢問道:“你既已稟告太子妃,而今為何又來跟我說?”
這個問題在王熙鳳預料之外,毫無準備的她隻能自回答。
覺得東宮靠不住,打算給襄王府賣好這類話,當然不可能明說。
“此事牽涉襄王殿下清譽,臣婦想著也該知會王府,以便此事圓滿收場!”
盯著王熙鳳看了幾息,寶釵方說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不要聲張!”
“是!”
王熙鳳行禮之後,正要退出時忽又折返,說道:“王妃,臣婦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此前太子妃娘娘有過嚴令,說不許對任何人提及此事,還望王妃替我遮掩一二!”
這句話才是點睛之筆,是從側麵告訴寶釵,自己前來稟告擔著風險,對襄王府來說是個人情。
“你放心便是!”寶釵笑著答道。
王熙鳳退了出去,殿內便隻剩寶釵一人。
思索一番後,寶釵吩咐道:“叫鄧安來!”
“是!”
沒一會兒,襄王府總管太監鄧安出現,老老實實跪在了殿內。
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杯蓋,寶釵撥弄著茶湯,徐徐問道:“榮國府賈家,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王府的那些個眼線,全都是鄧安在負責,賈家的事鄧安該有所察覺才是,所以寶釵才找他來問話。
“暫未發現異常,隻是賈家二姑娘,這兩天被送出了府,說是替太上皇祈福去了!”
迎春本來存在感低,如果不是朱景洪交代要額外照看些,賈家悄悄把她送走鄧安還真不會知道。
盯著茶湯,寶釵接著問道:“那她被送到何處去了?”
“這……奴才……不知!”鄧安麵露惶恐。
下一刻,隻聽“啪”的一聲,卻是寶釵將茶杯拍到了桌上。
她很少有這樣失態的情況,所以鄧安知道眼前王妃已是怒極,於是他連忙叩頭請罪起來。
“奴才萬死,娘娘息怒!”
平日王府內外耀武揚威的鄧總管,眼下跟條流浪狗一樣惶恐。
冷眼看著鄧安,寶釵斥責道:“賈家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卻什麼都不知道,王府養你們有什麼用?”
鄧安是管理者,下麵還有好幾位管事,再之下才是具體做事的人。
所以這裡,寶釵用的是“養你們”,而()
不是隻說鄧安一人。
寶釵接著說道:“讓你管這些是對你的信任,你若是管不好……就趁早把位置讓出來!”
這話更是讓鄧安惶恐無比,他做臟事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如果讓出位置隻有死路一條。
“娘娘,奴才知罪……還請娘娘寬恕,奴才回去必當嚴查下屬,絕不再讓娘娘失望!”
雖然知道自己有危險,但鄧安也有一定把握認為,王妃不會真的換掉自己。
一則他這攤子事暫時難找到人接手,二則真要換他應是侍衛找他然後滅口,而不是被叫到這裡來怒罵。
“下麵的奴才是該整治,首先一個就是你自己得反省!”
“是!”
“賈家的事你不必再去查,但往後再不可有此等事情發生,否則我能容你……王爺也饒不了你!”
“是!”
“下去吧!”
“奴才告退!”
處理完這些事,寶釵又叫了幾名女官來,詢問了這兩日安排下去的事,然後才洗漱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又得起身進宮,開始新一天的守靈事宜。
進到寧壽宮,元春早已經到了,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一會兒人到齊了就得跪著。
寶釵的位置,與元春相隔不太遠,此刻她徑直走到元春身邊。
“四嫂,你來得可真早!”
“妹妹你也來得早!”元春回了一句。
寶釵順勢在她身旁坐下,然後說道:“昨天晚上,我得了一個消息!”
“是何消息?”
“跟迎春有關!”
“哦?”元春轉過頭,看向了身旁的寶釵。
“迎春身邊那個丫頭說,此前我們王爺與迎春有過一夜之情,便讓迎春珠胎暗結……如今已被榮國府軟禁!”
寶釵這裡說的“那個丫頭”,其實就是司棋,但後者並未來告密,如此說隻是為了替王熙鳳遮掩。
“事關重大,今早我已命人將迎春接走,眼下已妥善安置在彆院中!”
寶釵從王熙鳳口中得了迎春
“竟有此等事情!”
“榮國府未向嫂子講明?”寶釵問道。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承認,畢竟知道了不跟襄王府說,很明顯就是不懷好意。
“此事我確不知曉!”元春答道。
寶釵點了點頭,便問道:“此事……嫂子覺得,如何處置方為妥當?”
元春並不上套,反問道:“妹妹覺得……如何處置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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