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
陸風驚詫間,武夷智遠的身影下意識浮現在了腦海之中,但隨即便被他撇於腦後。
武夷智遠已經徹徹底底死去,這點他親眼見證,絕不可能複生。
眼前之人,雖說相貌氣質都至少有著七八成相似,但絕不可能是武夷智遠。
陸風冷靜過後,微一思量,便猜到了男子身份。
恐是武夷智遠傳言中的那位親哥,同為聖宗少主的武夷明治!
基於此般念頭下,陸風再度打量向眼前男子,確實尋得了幾處與武夷智遠相似卻又不同的地方。
二人均是神采俊逸、氣度不凡,一雙鳳眼,極具神韻,淩厲之中帶著十足威嚴。
不同的是,眼前這位武夷明治的眼角並沒有如武夷智遠那般的魅惑淚痣,少了幾分陰鬱之氣,要顯得更為正直陽剛不少;
不過,取而代之的是,同樣的位置卻有著一條短小刀疤,讓得這份陽剛無形之中多了幾分凶厲狠辣,不怒而威。
武夷明治穿著一襲白色絨羽常服,一副貴公子扮相,看上去十分乾淨聖潔,加上他那高人一等的上位者氣場,大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與著四周環境也有些格格不入。
陸風認出來者身份下,餘光下意識掃向其側的老者,神色間的從容頓時消散無影。
老者無形之中散發的氣息,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
陸風自問,饒是麵對天榜第七的白駒之流,都未曾有過這般近乎壓抑的喘
不過氣來的感受。
一時間,不由被老者的身份和實力驚得心寒膽顫,忌憚不已。
同時,不禁暗自慶幸還好支開了唐元一眾,若僅是自己的話,借著眼下布局,不施報複,而是傾儘全力逃生,或許有著一絲逃脫的機會。
當下,待要拚死而逃之際。
武夷明治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舍弟智遠,可是死於你手?」
聲音十分平靜,帶著一股文雅儒生之氣,叫人感受不到半點仇恨之感,仿若隻是再問一個尋常問題。
但陸風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可怕威懾,宛若一柄尖刀抵在他喉嚨口一般;
想到武夷智遠死時情景,陸風當下毫不掩飾的點頭:「沒錯!你弟確實為我所殺!」
儘管事實並非完全如此,但那時的情景,就算褚佑薇和林小婉沒有及時趕至,武夷智遠定也會死在他手中。
是以,此般應下,並無問題,債多不愁,反而能替二女避開聖宗的仇恨。
武夷明治眉宇間泛起一抹陰厲,冷冷問道:「因何而殺?」
「因何而殺?」陸風反問間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淩厲的目光直視武夷明治,毫不怯懦,冷聲回應向三字:「夜、鴉、嶺!」
武夷明治聞言,平靜的臉上終是頭一回泛起波瀾,驚疑的上下打量陸風,隨即冷蔑不屑的笑了聲:「你竟真還活著!」
陸風將武夷明治的反應看在眼中,見其隻是驚訝於自己還活著這一點,而不是驚訝夜鴉嶺
一事,結合武夷智遠死前的表現,不由確信,當初的種種算計,恐真的是他的這位哥哥在背後布局!
自己於清河宗的師姐,於儀涵的雙腿,無疑也是毀在眼前之人手下!
自己七魄被逼炸毀,落得今日實力桎梏境地,也是眼前之人一手造成!
一時間,滔天的殺意瘋湧。
四周濃厚到令人發指的雷霆氣息,滾滾而現。
眾人神色儘皆一變。
「殺了他!」武夷明治陰沉著臉色,朝著四周一眾喝聲示意。
九環宗的幾名長老立在最前,當即揮刀前衝,殺向陸風,同時為首之人口中還憤怒喝道:「小子,今日吾等便要你償還我宗杜長老命來!」
「嗬~」陸風反感冷笑,抬手一揚,一道雷霆驚芒霎時劈向九環宗一眾,阻斷了眾人奔行逼近的步伐。
同時,不屑的聲音響起:「杜樂虎非我所殺!」
「休要狡辯,」眾人神色一凜,殺意不減,繼續前衝。
「找死!」陸風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一邊留神提防著武夷明治身邊的老者,一邊彙集陣勢,轟出數道比之之前還要淩厲迅捷的雷霆,如長鞭橫掃向九環宗一眾,生生將眾人逼退。
「區區一個杜樂虎,我若殺了便是殺了,還不屑狡辯!」
「聖宗少主的仇我都抗下了,還忌憚你一個九環宗不成!」
「爾等若真要報仇,何不妨去尋你宗的龔虹艇問問!就知杜樂虎到底怎麼死的!」
九環宗為首的老者頓步思
凝,暗覺陸風所言,確實有理,人家連殺害聖宗二少主之事都沒否認,根本沒理由要撇清杜樂虎的死。
眾人麵麵相覷間,一名同龔虹艇交好的長老憤怒殺出。
「小子,休要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膽敢抹黑汙蔑龔師弟,今日老夫非殺你不可!」
不遠處的文光見狀,提醒的聲音傳出:「諸位小心些,此陣頗為不凡!」
其餘前衝的勢力因為九環宗的打頭,此刻都已經見識到了陣法威勢,單是陸風那隨手揮出的雷霆抽擊,威勢便已不輸天魂境層麵的攻勢;
再不明陣法具體前,都少了幾分衝勁,等著九環宗作完試探,繼而再選擇隨機應變的動手。
能修行到他們這般實力的,一個個可都人精的很。
那名維護龔虹艇的長老渾然不顧提醒,仗著天魂境五息層麵的硬實力,上來便是一記恐怖的刀芒橫劈。
四周黃沙受其刀勢所引,依附而至,遠遠看去這恐怖的刀芒宛若化作一柄劈天大斧頭,直砍向陸風所在的石柱。
陸風神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腳尖輕點,縱身後躍,踏向了後方二三十米開外的半堵殘破石牆之上。
跨越中途,自路徑下方的黃沙堆之中,一塊塊裹著砂礫的玉石被引至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