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安康自是聽不進去,短暫頓步下,便即繼續跟了過去。
六叔氣息暗自運轉間,終是發現了端倪,雙目無神道:「這丹藥恐怕不是什麼毒丹,而是至陰的春毒丹藥,是以她才會如此媚態,若不及時泄身,恐怕……」
說話間,六叔無神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朝五叔開口道:「老五,護好少爺,萬不可叫他泄身。」
五叔一怔,有些不明,看著遠處已經扭捏掙紮懷抱在一起的苗秋芸和廉安康,看著二人於沙海之中打滾的情景,狐疑開口:「少爺不是沒事嗎為何……」
六叔陰沉
著臉道:「這歹毒的丹藥雖然於男子不會有直接效果,但一經染上,無異於打上了一重禁製;」
「我此刻的氣海穴已經完全被藥力所侵占,不止於此,恐怖霸道的藥力還滲透入底下的‘府舍、‘衝門二穴,三者相連的經絡已變得極其脆弱,如若泄身,對這三穴造就的衝擊,無異於自爆魂丹,周身氣息必將散儘,九死一生。」
「少爺實力弱,怕是處境更為凶險,萬不可叫他……」
五叔聽言,身影頓時朝著前方衝了過去,作為過來人的他,可生怕少爺一個衝動克製不住,還未來得及解了苗秋芸的毒,自個就先泄了身。
那樣可就兩條性命了。
六叔剛要邁步靠去,突然感應到後方恐怖的氣息逼近,臉色霎時一凝。
他沒想到熾佛三人竟這般快就擺脫開了猛古象蟻群,而且竟不選擇再去追殺陸風,反倒走回頭路來尋他們。
何仇何怨啊,竟如此追著不放!
六叔心中雖說不斷謾罵著,但身形卻立馬消失在了原地,直朝氣息逼來的方向
靠了過去。
奔行間,還以著靈氣撐起了幾件外袍,於朦朧的黃沙遮蓋中,佯裝出了一行四人的模樣。
五叔遠遠瞧見這一幕,霎時明白過來六叔的用意,是打算著犧牲自己去引開那些人,神情瞬時愴然,但還是第一時間配合起來,引動周遭黃沙,遮蓋住了自己這邊的氣息。
……
與此同時。
南沽鎮,一處偏僻
的廢墟地底深處,一間不足十平方的小石屋之中。
苗秋平和樊叔二人帶著幾分警惕看向角落中緩緩蘇醒過來的中年男子。
「沒想到竟會是你們救了老夫。」
中年男子醒來後,短暫驚詫了一下,適應所處環境後,臉上不禁滿是自嘲,「咱們兩家鬥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同淪至這般境地。」
此人正是廉家家主廉禾生。
苗秋平陰沉著臉,質問道:「你們不是投靠君家了,怎麼也會被弄得家破人亡」
廉禾生絕望的歎了口氣:「不管是我們廉家,還是你們苗家,不過都隻是那女人手中的兩顆棋子罷了。」
苗秋平凝重道:「她最終選擇了苗詠財沒選擇你廉家」
廉禾生點頭,神色黯然道:「於她而言,南沽鎮隻要有一頭掌權的狗就足夠了。」
樊叔不解:「論權勢和威望,現下的苗家因為內鬥已經大不如從前,更不如你廉家,她何故舍近求遠,費力去扶持苗詠財那狗東西」
廉禾生苦笑了一聲,沒有過多解釋。
儘管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自己兒子廉安康忤逆了君子雅所起,但卻怎麼也恨不起來,也沒有半點責怪。
若再有一次,他依舊會支持自己兒子。
真正害得廉家的,至始至終隻有君子雅一人!
短暫平複心緒後。
廉禾生神色肅然的看向苗秋平和樊叔二人,「如今我們也算有共同的敵人,不妨聯起手來如何」
苗秋平和樊叔
相視一眼,陷入沉默。
廉禾生見狀,接著道:「我雖負傷在身,但未傷到根基,加之還有一支親信混跡在普通市井之中……古來強龍不壓地頭蛇,她君家欺人太甚,這口氣,你們咽的下去」
苗秋平二人終是有所動容,他們同樣有著親信隱匿在市井,若是聯合,確實可以組成一股不弱的力量。
這時。
苗秋平突然感應到納具之中傳來異動。
取出,是苗秋芸走前所留下的那塊‘血岩玉。
往往血岩玉傳回感應,要麼是傳遞極其重要的消息;要麼就是親人出現了意外,是死前留影的情景,以便親人為其複仇。
苗秋平內心被不安所占據,臉色霎時慘白;
但當瞧見血岩玉之中所傳回的並不是功法或者遺言一類,而是自己親妹妹正一副受迫待要蒙受侮辱的場景時,苗秋平的臉色霎時又陰沉了下去。
陰沉的目光之中,蘊含著滔天的怒火和殺意。
尤其是看向一側的廉禾生之時。
此刻的後者同樣也窺見了血岩玉傳回的景象,看到施暴者竟會是自己兒子的那刹,整張老臉都垮了下去,充滿了驚詫與羞愧。
一度不敢直視向苗秋平問責的目光。
整個人都猶如做錯事的孩童,臉上布滿了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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