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夢臉色變了變,鄭重道:“此類陣盤常以陰邪歹毒居多,且存著一定凶險,稍有不慎便會讓得買主受到傷害,閣中通常情況下是不對外出售的。”頓了頓,試探性的多問了一句:“不知小友要來作何打算”陸風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閣中通常不對外出售,並不代表著沒有,乾夢補上的那一句,儼然暗示有著渠道獲取。當下,坦言回道:“不瞞乾師,在下日前僥幸領會一座較為玄奇的陣法,名喚‘請仙’,此陣需得以殘魂為基;陣成,能讓殘魂短暫猶若活人一般出現,憑著陣勢發揮出生前一部分實力出來。”乾夢眼前一亮,驚歎道:“世間竟有如此玄奇之陣”說著突然想到什麼,壓著聲道:“是自那無淵冥海之中帶出來的”有關陸風活著自那凶地出來的消息,他自也有所耳聞。陸風並沒有避諱,點頭道:“於那遇上了一座浮沙鬼閣,裡頭的一道虛影殘魂借著請仙陣,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唐元回想當日的種種,心有餘悸的附聲說道:“何止是麻煩,險些就折在那了。”乾夢聽言,更覺此陣來曆不凡,心中滿是意動下,腆著臉開口道:“不知小友可願分享一二也讓老夫開開眼界”陸風坦率笑了笑,“乾師哪裡的話,若有朝一日在下將之完善複刻了出來,定當第一個同乾師分享;”“實不相瞞,此陣在下本就沒想著藏私,此般玄奇效果,若是能廣泛用於血族來犯的前線戰場上,勢必能大幅減少我人族的傷亡。”乾夢沉寂了一瞬,恍然明白各中深意,不由滿是感慨:“小友此舉,當乃大義也!”說話間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一抹慚愧,相較於陸風此舉,自身想借此陣壯大乾天宗的野心,著實太過局限,眼界太狹隘了一些。許是被陸風的這份民族大義所折服,乾夢很是慷慨的一連取出四個陣盤。介紹道:“這些都是我宗的‘黑獄幽煌陣’,每一座之中都囚禁著一名我宗的死敵,受困前的實力基本都在天魂境前息層麵,囚禁最久的一人距今已有七個月;最短的一人半月前剛被丟進去。”陸風一驚,“竟有人撐了七月之久這人意誌力倒是不錯。”唐元好奇問道:“天魂境魂師就算被囚,撐得七月應該不難吧還是說此陣之中另有乾坤存著折磨人的凶險”乾夢隨口解釋道:“小友有所不知,這黑獄幽煌陣乃是我宗特製的困陣,專門對付一些門內吃裡扒外的叛徒,以及一些捕獲的仇家死敵之用;”“這些人一經受困此陣,便會陷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領域,如同蒼茫瀚海,浩渺無垠,縱使竭力狂奔,也絕難尋得邊際,任何破陣舉動都隻會是徒勞無功;”“而他們若停滯不前,一旦超過數息功夫,幽暗的空間之中便會滋生出一縷縷足以焚儘靈魂的恐怖幽煌火焰,一經被這幽煌之火所觸,靈魂頃刻間便會猶若受到惡鬼噬咬,傳遞出非人的恐怖痛楚。”唐元駭然道:“那豈不是說一旦受困此般陣法下,必須一刻不停的奔行,才能存活下來”乾夢點頭。唐元驚道:“你方才說有人七個月前就被關進去了,那豈不是說他一直在裡頭跑了七個月”乾夢再次點頭,平靜道:“此人殘害我宗一十三名弟子,千刀萬剮死不足惜,如此懲戒,算是便宜他了。”說著目光堅定的看向陸風,鄭重道:“小友若是接下這些陣盤,還請應老夫一個要求,切莫叫裡頭的人有活著離開的機會。”“自然,”陸風平和一笑:“前輩放心,一旦請仙陣成,這些人均無法苟活太久。”唐元附聲:“若是不成,我來結果掉他們,保管不會叫這些人有報複乾天宗的機會。”乾夢聽得此般承諾,臉色頓時安心不少;“小友可還要在此間最後尋上一個陣盤”儼然,方才的那四個陣盤,竟也算作是賭約的一部分了。陸風一陣無語汗顏,有種上套的感覺,黑獄幽煌陣雖是不錯的困陣,可難拆難解一般隻作一次之用,乾夢給出定不心疼;相反,若是一直放在手中,保不準會被裡頭囚禁著的敵人尋得突破契機,實力暴漲下逃出,存著風險;而想入陣滅殺,也是頗為不易,需得付出不小代價。此舉,簡直就猶若將燙手山芋很好的給了出去,以最小的代價甚至是毫無代價的就請人解決了裡頭的敵人。“當然要選!”唐元忿忿不平道,同樣有種被算計的感覺,開始不再和乾夢有任何客套。同時向陸風傳去一道魂識,“老陸,他這黑獄幽煌陣你整得來嗎回頭也給我布置個幾座等遇到合適的敵人,我順手給你逮回來光是四道殘魂,怕是不一定夠你研悟出請仙陣吧”陸風笑了笑,回應道:“黑獄幽煌陣布置起來倒是不難,耗材也不貴,但十分耗時,就算我出手,怕也要好幾日的光景才能打造出足以困人的無垠黑獄陣勢,很是繁瑣;”“再者,黑獄幽煌陣雖是困陣,可真想困住敵人基本不可能,此陣很難被隱匿,突襲性更是奇差無比;就好比是路上突然出現的大坑,除非敵人大意,或是我們主動設伏把他逼入陣內,否則基本都不會中套。”唐元暗自歎息了一聲,順口又問:“那不小心困進去了,好逃脫嗎”陸風搖了搖頭,“基本很難,那是耗費無數精力時間堆疊出來的陣勢,布陣者的一日往往能困住入陣者十幾二十日,就眼下這幾個陣盤質量而言,都少說耗時四五個月之久才製作而成,彆說七個月,怕是七載光陰都能困得住;”“想破陣而出,除非不斷壓製實力,一連突破兩個境界,憑借猛然爆發的那股實力,一下衝突開那份受縛的陣勢才行。”二人跟在乾夢後頭暗自交流間,突見乾夢的腳步於前方不遠的一側展架旁停了下來;而後臉上浮現出幾分客套寒暄的笑意,朝著另一處閣梯走上來的兩道身影迎了過去。陸風目光隨之掃去,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詫。那兩道身影他竟都相熟。其中一人乃是當日青山劍宗上有過一麵之緣的,玄霧山,霧影。於陣師界的地位算是同乾夢不相上下,也算是頗有名氣的陣法大師了。對於他的出現,陸風倒是並沒有太過意外;畢竟此番陣法大比聽說就是他玄霧山起的頭,霧影來此,許是向乾天宗進一步傳達陣法大比的各項規矩或是確認參賽名單等等,總歸是有合適理由的;而後可能是回去路上,瞧見了逍遙閣,順道走了進來,想著瞧瞧有沒有契合的物件;也可能是本就有此行程安排,想著來看看同道宗門門下的產業發展狀況,畢竟他玄霧山麾下,也是有著諸如逍遙閣一類的陣法鋪子。真正讓得陸風意外的,是霧影身邊的那個女子;竟是於東元靈獄有過不少交集的蘇清兒。當日的不告而彆後,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相遇;看情形,蘇清兒好似還加入了玄霧山門下,且能如此親近的被帶在霧影之流身側,怕是於宗內的地位還不低。久彆重逢,他鄉遇故知下,陸風心頭不禁浮現一抹親切之感;往昔的種種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腦海。自天元城鬥陣大賽上的初次相識,被蘇清兒充當作應付柴瞳的擋箭牌;再到東元靈獄陣堂內的詭門陣,違規闖陣相救,險些一起受困陣內的種種;此後的黑冰崖,幫著抵禦寒氣;彼此的交情於潛移默化之中點點積累升華;到最後一彆前的蘇家之中,撞破蘇清兒那間神秘的小房間,窺破了她的真實內心;才知,彼此間的情誼,早已不是想象的那般單純。說實話,陸風至今回想仍有著幾分尷尬無措湧上心頭,不知如何以對。尤其是想到那日深夜,蘇清兒鼓著勇氣子夜敲門闖入,唐突示愛不說,還大膽的褪衣裸身,那香豔難堪的情景,陸風而今想來都仍有幾分無措之感。基於此;心中的那份親切敘舊之情也平淡下不少。想到那畢竟事關一個女孩子的清白,許是因年少懵懂時的衝動,才行出的唐突舉止;陸風思忖間還是縮回了靠過去的腳步,以免蘇清兒難堪,還是不見為好。唐元並不知各中事情,得見蘇清兒的那刹,下意識拱了拱陸風的胳膊,“老陸,你瞧那邊的姑娘,瞧著有沒有些許眼熟像是在哪見過”陸風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傳去一個隱晦的眼神。唐元一怔,捕捉到一絲貓膩,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玩味。剛想慫恿著靠上前去,突然捕捉到一股強橫的氣息自霧影二人走上的那處閣梯傳來。唐元臉色頓時一變,目光看向陸風。二人默契的點了下頭。跟在霧影二人後頭上來同樣不是彆人,而是才在破廟有過交集的李太淵。果不其然,一直在三樓挑選著的月焱感應到李太淵歸來後,緩步走了下來。好在因為角度關係,月焱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陸風二人的存在。未免再起不必要衝突,陸風和唐元很是默契的挪步到了展架之後,氣息斂至全無,毫無所察。看情形,霧影二人明顯與那李太淵認識,甚至可能是一道而來。唐元那份慫恿上前的念頭,當即打消了下去。陸風得見此般情景下,卻是改變了心中念頭,有了湊上去探聽一二的心思;霧影二人與李太淵若不僅是表麵相熟,那此間意味可絕不簡單,保不準玄霧山和聖宗已經有了什麼聯合也未可知。若是如此,那不管是於乾芯所在的乾天宗,還是夏儀韻所在的碧雲澗,可都不是什麼好的征兆。陸風思忖間剛打算上前,卻見乾夢有些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反觀霧影和月焱幾人卻都朝著三樓走了上去。‘也不看看這是誰地盤,竟叫老夫回避!’乾夢顯得有些氣憤,見陸風走近,順勢牢騷道:“這霧影老家夥今日不知吃錯啥藥了,竟敢給老夫甩臉色,還叫老夫回避一下不要跟過去,就像老夫稀罕去聽他們胡扯一樣。”陸風隨口迎合道:“許是他們有著什麼要事相談”“能有個屁的要事,”乾夢不忿直言道:“霧影那老鬼多半又是瞧上了哪個勢力的弟子,擠破頭的要將自己徒弟塞過去搭線牽橋,攀上關係;排斥老夫,無非是怕老夫多嘴黃了這樁親事;呲,老夫才不屑這等卑劣手段。”陸風臉色一凝,皺眉道:“霧影此人喜好以女徒弟為餌來締結自己的人脈關係”“可不,”乾夢略顯不恥道:“他這幾年便是靠著這等不要臉的手段,坐上的玄霧山副山主的位置,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他那是一個也不放過,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收作自己的親傳;然後尋得個時機,又一個接著一個的以尋良配為由,引薦給那些名門大宗的弟子。”“那些名門大宗弟子可不知這是霧老鬼隨手收來的徒弟,隻道是一宗副宗主級彆存在的親傳,一個個對那些女徒弟尊敬嗬護高看得不行,基於這般勉強算是對等的關係在,其中倒是不乏也成就了那麼一兩對天作之合,不過絕大對數都是悲劇收場。”乾夢暗自歎了口氣,似覺在背後說人壞話多少有些不妥,緩和著說了一句:“霧老鬼這個人吧,除了這點事情上有些沒良心缺心眼外,其他還算不錯的,那些女徒弟他雖然彆有用心的收下,可也沒虧待她們,各種資源那是毫不吝嗇的堆疊,保護得和自己親孫女一樣。”“隻是今日之事實在是過分了些,居然為了攀親,連老夫都敢驅逐不搭理,屬實不近人情,老夫心涼啊!”52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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