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苓強忍著心中憤怒,轉頭看向陸風,急切道:“怎麼辦?小淩她還能贏嗎?”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在這般情景下,她下意識的將陸風當做了主心骨,尋求起了慰藉,哪怕後者點頭說聲還有機會,她都會覺得心中可以好受許多。
但陸風神色卻十分凝重,並沒有直接的回應,隻是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句:“能不能贏,就要看她於我先前的話,領會多少了。”
“話?”陳川苓一怔,滿是驚疑:“什麼話?不該是劍法指點領會多少嗎?怎麼會是話?”
陸風搖頭,“她劍道造詣雖然不差,基礎也十分紮實,但截至目前施展的劍法劍招都隻是紙麵上的東西,並沒有融入自身,要想贏,她的劍需發生質的蛻變才行。”
方道禮看著戰局,見秘法狀態下的朱嘯攻勢越來越快,幾乎壓製的淩蘭秀隻有閃避的份,完全還不了手,不由沉著臉道:“不論如何她都贏不了的,朱嘯的實力原本就要比她強上些許,如今秘法施展下,我看不到他有任何輸的可能。”
話語十分平靜,並沒有太多喜色,這樣得來的勝利,他心中有些不恥。
楊潔則暗自高看了陸風一眼。
砰砰砰!
場上,淩蘭秀竭力閃避抵擋著朱嘯的攻勢,衣衫已現多處破損,左手胳膊因為大意的緣故也被削了一劍,索性並未傷及根骨。
但外溢的鮮血還是染紅了半條胳膊,瞧著頗為人。
“夠了,彆再打了,”陳川苓有些痛心的喃喃了一聲,彷徨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待要出聲示意結束比鬥,謹防淩蘭秀進一步受傷時,卻被楊潔攔了下來。
陳川苓愕然看去,有些不解;
如果說是陸風攔阻,那她還可以理解是因為不想輸給車暉鏹的緣故。
楊潔眼神十分深邃,看著場上淩蘭秀那堅毅不服輸的神態,那咬牙堅持,拚死血戰的模樣,不由動容:“再等等,她還沒有放棄。”
“可她……”陳川苓看著淩蘭秀那傷痕累累的模樣,臉上滿是不忍,咽下到嘴的話後,轉看向陸風:“小淩她來來回回就這幾招劍式,你到底都傳了些什麼給她?沒有其他招式了嗎?”
“招式倒是還有一招沒曾施展,”陸風苦笑著說道:“但那招有些特殊,需得尋個敵人的破綻著手,以她此刻的處境,就算想施展也絕難有機會呈現;”
“而且,就朱嘯那毫不留情的密集攻擊勢頭下,她怕是尋得機會施展,也改變不了局麵。”
陳川苓不滿:“那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陸風認真看向陳川苓:“若是比鬥一經感覺敵不過就認輸怯陣,那才叫毫無意義;”
“比鬥比鬥,比在前,鬥在後,不拚個竭儘全力酣暢淋漓,那叫什麼鬥。”
說著深邃的目光又朝場上看去,定格在那道咬牙死戰的身影之上。
“如她這般年齡,正是最熱血、無畏、永不言敗的階段,能拋開一切,去迎來這麼一場戰鬥,是極其難得可貴的事情。”
“一直處在安逸的環境下,她遲早會廢掉。”
“若沒有脫開這份安逸的決心,沒有一腔熱血無畏拚搏的勢頭,那她也絕難真正懂得這套流影劍法的精髓。”
陳川苓聽言沒來由一怔,腦海中不斷回想‘熱血、無畏、永不言敗’一詞,隱隱似明白了過來,陸風何以此前不惜浪費時間,也要對淩蘭秀說那般享受戰鬥過程的話語。
楊潔此時看向陸風的目光更為欣賞,儼然也是沒想到君子默委派來的一名劍客,竟會對於這流影劍法有著這麼深的理解。
此般話語,怕是連君子默本人都不一定能如此貼切的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