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長江岸上,幾十名少年人穿著整齊,著了魔似地向著河岸奔去。
年輕的少年身著布衣仰望星空,一聲長歎:“這黑夜何時才能大亮”隨後就跳入湍急的水流,江水無情地吞噬掉年輕的生命,在晴空的月夜下,往生門口許多年輕的孤魂。
他們終是帶著夢,走向了無儘的黑夜。
隔天元扶歌剛起來,弦月就匆匆而來,“公主主上,出事情了。”
這怎麼會這麼痛,昨日她記得她沒碰酒,隻喝了茶,而且大家都喝了,難不成杯壁上有藥?!
元扶歌扶著突突跳的額角,坐起身來,“怎麼回事?”
“長江那邊許多考生昨夜跳了河,而且都是已經上榜的人。因為出事,太傅已經延遲放榜了。”弦月一五一十道。
她來不及反應,努力拍拍臉,轉頭疑惑道:“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多學子跳河,不可能沒有動靜啊,昨夜你就沒有發現什麼嗎?”
弦月思索半天,“昨天他們從貢院出去後,就沒動作了”
“這麼說,是突然發生的。”元扶歌徹底清醒過來了,立馬起身穿衣,“走我們去看看。”
她帶著弦月匆匆從廳堂穿越而過,赫連傅容拿這個包子就往過走,“這麼早,怎麼不吃些東西?”
“外祖父,昨夜考生跳河,您知道嗎?”
赫連傅容低下了頭,眼裡帶著哀傷,“昨夜我剛回到家就聽見這個消息了,可當時你頭暈的厲害,我就沒去,現在那邊估計由聿右丞他們看著。”
弦月想起今天街上的流言,冷靜陳述,“街上的百姓都在傳昨夜的學子們就像著了魔一樣,爭先恐後地往下跳”
元扶歌咬牙,“這群畜生,給我下藥!”
“他們認出你的身份了嗎?”
“沒有,我清楚地記得昨日除出了萬春樓,弦月接的我,當時我還有意識。”
弦月點頭,“主上,昨日還跟屬下說了科考的事。”
“能確定是誰嗎?”
“不知道,隻知道下藥人手段高明,昨日樓外沒有生人,應當是樓裡的人。”
“看來他們對我還是有些忌憚,不敢明麵上作弄,”赫連傅容皺眉,“我這就去查,現在敵在暗我在明,你們兩個萬事小心!”
“是!”
說完後三人兵分兩路,分頭行動。
長江邊濕漉漉的,跳水的地方草地被壓倒伏在地上,黑夜蔓延過來的絕望瘋狂伸出觸角,元扶歌仿佛可以看見他們在河岸瘋狂掙紮著,那些學子昨日入考場滿腔熱血的情景,一點一滴曆曆在目,他們是懷著希冀才留下來考的,他們是對自己信任才考的,可麵前的殘酷事實不得不讓她承認自己的失職。
如果昨夜她沒出來,如果她守在那裡,如果她
弦月仔細搜查案發現場,忽地出聲:“主上,這邊有痕跡。”
元扶歌上前蹲下,看了看河沿邊上的泥土,皺眉道:“滑痕,這是腳在站不穩的情況下,滑下去的痕跡。這邊的雜草有被拉拽的情況”
“是的,人若是從遠處看就是爭先恐後地往下跳,隻能看見人影,卻看不到黑暗下麵的東西。”弦月四處看了看,在腳邊發現了一個書信,末頁標示著萬春樓字樣。
“萬春樓?”元扶歌皺著眉,想起昨夜那道詭異的身影,“這不是我昨夜去的地方嗎?”
弦月看了眼旁邊的酒樓,沉聲道:“主上,那我們去嗎?”
“一定要去!”元扶歌攥緊了那張信紙,胸口不斷上下起伏著。
萬春樓她來的時候可是冷冷清清,現在卻門庭若市,一座難求,門口的小二忙的不亦樂乎。中間有位女子也在內幫忙,其中還有何雲雁?
他怎麼會在此,難道昨夜的事與他有關?可他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學子,一心為國的讀書人啊?
元扶歌搖著折扇,半信半疑地帶著弦月跨進門檻,“掌櫃的?”
一位不惑之年的男人,見她來,臉上帶著笑上來迎接,“喲!這不是赫連公子嗎,兩位是要吃些什麼嗎?”
元扶歌望了下四周,傾身而問:“掌櫃免禮,今兒怎麼這樣熱鬨,前幾日可不是這樣的。”
掌櫃的立馬對她綻開了笑臉,諂媚道:“全仰仗著貴人您來過,我這小店生意才好起來的。”
“哦?那你可得好好感謝我了”元扶歌用扇子碰了下弦月,回身學著那些員外的做派笑著。
她心裡冷道:小小一個酒樓掌櫃,也學著人家攀龍附鳳,謀害上官,原以為他是個老實人,不想也是世俗中的俗人。
看著他諂媚的樣子,元扶歌覺得惡心。
掌櫃立馬對著她們點頭哈腰,還不忘揮著手叫著小二:“小二,快來有貴客。”
“誒,這就來。”
元扶歌用扇子壓下他的手,指著那邊的何雲雁道:“我要那位招待我。”
掌櫃抱歉笑著,不停的搓著手,“哦,那是犬子,對著酒樓還不熟悉,草民怕招待不好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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