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水麵,元扶歌覺得自己自由了,呼了口氣奮力劃水到岸邊。
她正從水裡出來,忽地腳踝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男子怒目圓睜地瞪著她,將她一個踞咧拉回水裡,“你他娘的,乾了壞事還想跑?”
夜風急速地吹落樹冠,落下來的桃花粘在元扶歌濕掉的肩頭。她揮動拳頭發出擊打水花的聲音,往複不歇。
陸硯修輕巧躲開將她的手反拉,他回過頭來,隻見矮小的男人在水裡撲騰,渾身濕透,勾勒出柔軟的曲線,他捶向自己,陸硯修吃痛,悶哼一聲。
趁他還沒壓過來,元扶歌抄起水裡的石塊就敲在他的後腦勺,將他砸暈過去。她本不想下這麼重的手,奈何這小子平時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心裡不自覺就有氣。
他漂浮在水麵上,沒有動靜,慢慢地沉了下去。但願他來世投個好胎,陸將軍,陸夫人節哀吧。
元扶歌歎了口氣,轉身向岸上走去。
突然水中浮起一隻手抓向她的手腕,少年頭發順著水流粘在臉上,黑發下眸光冰冷的像錐子一樣紮向她,怒不可遏道:“你,你真的是在找死!”
元扶歌不禁腹誹,他是什麼做的,怎麼還活著呢。他渾身滴答著江水,就像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鬼,惡狠狠地盯著她,恨不得將自己活剝了。
她後退著,伸手安撫:“少將軍,彆生氣嘛,我們還可以再談談”
她轉身就跑,結果陸硯修就像西遊記裡的佛祖,天涯海角都能抓住自己,元扶歌欲哭無淚。
他將手指捏著咯吱作響,凶神惡煞地盯著她,“我說過了,你這是在找死!”
正當他要過來,身後一個黑影舉起浮木,毫不猶豫地拍了下去,陸硯修又暈了過去,這次是實實在在地暈了過去。
月光下弦月露出清麗的麵龐,朝元扶歌伸出手,“公主沒事吧?”
元扶歌鬆了口氣,“來得正好,我們押他回去,找外祖父商量,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回長安和陸將軍談判。”
陸家執掌兵符,是皇帝的重要盟軍,可以用陸硯修作人質,和陸氏進行談判,這樣最快,這是能捏到手裡最實質的變量。
掌握了陸家,就掌握了元昭的一半江山。
夜風吹皺了一池春水,夏天真的快來了
翌日。
馬車上陸硯修被五花大綁地丟到馬車角落,元扶歌閉目養神。
陸硯修迷蒙睜開眼,後腦勺還在隱隱作痛,百密一疏竟然忘了,他是有侍從的。這個小白臉心狠手辣,有謀有劃,二皇子忌憚太傅是有道理的。
自己的外祖父一心為國,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以他的那一套自然是立賢不立長,元家沒有可堪大用的,也難怪太傅另尋他人。
他睜開眼直視小白臉,弱弱道:“你綁了我想做什麼?”
“陸少將軍難道不知道自己府上有什麼嗎?”元扶歌抬眸。
一瞬間,陸硯修覺得那個眼神他在哪裡見過,但探子來報,那個人還在長安與皇後相處融洽。
他懊惱著,怎麼能懷疑自己心儀的少女呢,搖頭努力甩開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皺眉道:“兵符?你們這些赤佬就知道誹謗我家,都說了不在我家。”
“那這個可不由我判斷,等著太傅拿你與陸將軍談判吧。”
提到父親,陸硯修瘋了一樣掙著繩子,“你敢威脅我父親,你這是找死!!!”
元扶歌不語,靜靜地看著他發瘋,風水輪流轉,你也嘗嘗被綁架的滋味吧。
見她不為所動,陸硯修靜了下來,對著前麵道:“停車,我要解手。”
元扶歌拉著繩子,上前跟了幾步,“我跟著你去。”
“男人撒尿有什麼好看的?”陸硯修看見他的眼神紅著臉,抓緊褲腰帶,怒道,“我告訴你,彆以為你將我抓住了就可以為所欲為,老子,我不好那口兒!”
元扶歌一怔,他這是以為自己是那個瞬間轉身,耳朵上爬滿了紅暈,她才不稀罕看那種東西呢,壓低聲音,“你自己去,誰願意看你啊。”
陸硯修以為自己終於要自由了,誰知那個小白臉給他牽了根繩子,他摟著褲子,瞪著他,“優待俘虜,你這是把我當狗了。”
元扶歌不自然地咳了幾聲,“咳咳咳那你就讓我看。”
語出驚人,陸硯修為了不讓小白臉的那點心思得逞,他隻能咽下這口氣,冷哼一聲走進了密林中去了。
元扶歌蹲在一旁,弦月警惕著四周,沉聲道:“公主不,公子我們還是先回太傅那裡”
然後元扶歌手裡的那根繩子繃直了,然後就沒再動作,她瞬間扔下繩子站起身,“糟了這小子”
一根枯枝從後麵飛來,她一閃身打中了尚未反應過來的弦月,她尚未站穩,刀劍就從後麵殺來——
元扶歌抽出短劍,與弦月分開,她身手靈動像鬼魅一般避開殺招,她看準機會突然猛衝向著那人側麵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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