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浩的聲音回蕩在群山之間,張浩湊在門邊向外望去,隻見陰森的山路之上,不時出現一道流光,顯然是惡人穀的眾人被驚動了。
張浩心中無奈,魏思浩真是耐不住性子。
不過他也不怪魏思浩。
任誰被餓了幾百年,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頓大餐,恐怕也忍不住。
張浩捫心自問,將他放在魏思浩的身上,他也會如此。
他正想著,卻見一道流光忽然竄進房間之中,原本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嘴巴一動一動。
正當張浩以為老者會異變之時,卻見老者忽然張開大嘴,與此同時,一陣詭異的嬰兒哭啼聲響起。
兩隻嬌嫩無比的小手,直接刺穿了老者的白骨,其瘦弱嶙峋的骨架之中,竟然藏有一個肉團。
“果然,這老者才是被獻祭之物,而真正被複活的東西,竟然藏在這老者體內。”
張浩剛剛看遍了房間,也沒找到哪裡異常,現在想來,對方也是個聰明人,明知道屋中藏不住東西,所以乾脆把秘密藏進老者的肚子之中。
而這老者如此瘦弱,尋常人根本不會故意探尋老者的體內。
陰冷的殺氣和怨氣,彌漫在老者體內,兩隻肉團互相掙紮,逐漸融合為一個更大的肉團。
張浩不動聲色,靜靜觀看。
片刻之後,肉團和老者與人融為一體,隻聽砰的一聲,肉團忽然炸裂,老者的屍體緩緩坐了起來。
其空洞凹陷的眼眶之中,生出了兩個肉球,微微泛著紅光,看向張浩之時,僵硬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猙獰古怪的笑容。
“你笑什麼,我很好笑嗎?”
張浩淡淡的說道,一拳砸了上去。
就算不用地脈之氣,以他的實力對付這些惡人穀的半吊子,也是輕鬆無比。
惡人穀之人,顯然沒料到張浩的實力如此可怕。
老者急忙掙紮,然而以他的力量,根本無法傷到張浩絲毫。
張浩拳頭不留餘地,幾拳下去,老者已經被打的近乎崩潰。
或者說老者本就死了,維持他行動的能量,就是一點地脈殘餘的能量。
魏思浩這種僵屍之體,都被張浩打成了改邪歸正,更何況是一個老鬼。
不過在打的過程中,張浩也發現了一件趣事。
老鬼的實力的確不夠看,但是韌性卻很足。
張浩幾次鑿穿了他的腦袋,但轉眼之間,老者又會重新恢複如初。
張浩沒有使用太多的地脈能量,而是隻用普通拳頭。
他發現這老頭是個沙包,而且非常稱職,無論打多少次都能夠恢複。
自從出山之後,張浩還不曾如此酣暢淋漓過。
一拳又一拳,張浩足足打了上百拳之後,老者終於閉上了雙眼。
其猙獰的麵容之上,竟露出了一絲委屈和憋悶。
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耗費偌大心力終於完成複活,然而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卻是被當成沙包連打。
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恐怕再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嗯?”
張浩活動了幾下筋骨,突然間愣了一下。
隻見老者倒在地上之後,隨著各種氣息全部消散,竟然變成了一截枯木。
這竟然是一個人形傀儡。
對於傀儡,張浩並不陌生。
這種東西,在九天十地隔絕大陣之中,出現過許多次,當時老包和格圖深陷困境之中,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這兩人就被練成傀儡了。
格圖的體型龐大,又陽氣十足,被一隻紅衣女鬼看中,封入棺材之中煉成傀儡,以充當自己的鬼新郎。
而老包則更慘一點,身體被當做傀儡,雖說寄生在他身上的老鬼沒有惡意,但是鬼就是鬼,長期占據活人身體,終究會對人體產生一些壞處。
此後,石碑村之事更加驗證了張浩的想法。
而現在,他竟然又看到了傀儡之術。
隻不過這個傀儡之術非常搞笑,其耗費了諸多手段,所煉製出來的傀儡,連一絲活氣都沒有,隻不過是最低級彆的。
“不過就算再低級,傀儡之術也是有傳承之路,按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張浩若有所思。
有傳承和沒有傳承,簡直是兩個極端。
有傳承的,哪怕實力再弱,也總有長成大樹的一天,而沒有傳承,盲目修煉,最終隻會害人害己。
惡人穀在他看來,隻不過是一群沒有修行的烏合之眾,根本不足為慮,而在這些人中,竟然出現了一個有真正傳承的家夥,著實讓他意外。
“此物的主人,到底是誰?”
張浩若有所思的想著。
然而他還不知道,他好奇的此地主人,此時已經被魏思浩殺了。
張浩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原由,隻能把這半截木頭帶出去。
然而接下來的房間之中,或許是因為魏思浩打草驚蛇的關係,無論張浩打開哪一間屋門,都沒有任何氣息。
不僅僅是活人的氣息,連死人的氣息都沒有了,就仿佛這些山中木屋,都變成了山間彆墅,用來給遊客度假的。
“這裡是惡人穀,惡人穀經營此地數十年,不可能沒有第二巢穴。”
張浩從最後一個房間中出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先是出現手指怪人,又是傀儡之術,他還以為其他房間中也有驚喜,結果卻大失所望。
不過被魏思浩一鬨,張浩卻發現了另外一件怪事。
此時的山間,除了他所在的這座山頭之外,其他山峰似乎都沒有了氣息。
如此詭異的惡人穀,怎可能沒人?
剛剛魏思浩引起了動靜,這些人難道都逃了?
這座山上的木屋,都是廢棄之物,下一座山頭呢?
惡人穀附近有很多山,就算他們能放棄一處,難道還能都放棄嗎?
張浩虛空邁步,再次來到了另外一座山峰。
這座山更高大,但是也更加原始,道路行進之時極為艱難,就仿佛山路之上,充滿了枯萎的障礙。
一層層的枯木和枝蔓相互連接,共同阻擋了道路,張浩用地脈之氣凝結成一道鐮刀,隨意揮舞。
枯枝亂目被砍斷,露出來一層層灰黑色的汁液,散發著極為惡臭的氣息。
張浩聞了幾下,頓時麵露嫌棄之色,這股氣息竟然帶有略微的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