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美在學校裡潛心學習俄語。在沒遇到方永智之前,她上課、看書、上自習更像是做著某種機械運動,完全是被動的,為了應付考試而學習。她從沒認真思考過學習是為了什麼,畢業後到底做些什麼,怎麼把學習和未來聯係到一起,一直以來都是隨波逐流。可是這次不一樣,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奔著俄羅斯去的,那裡有她心愛的人,為了見到他,就算俄語再難也要堅持學下去。
她的人生軌跡因一個男人而改變,她固有的學習習慣因另一個人而被打破,隻因為這個人是她心中的偶像,是她的白馬王子。她覺得方永智什麼都好,雖然有時很固執,但哪個有血性、有思想的男人沒有脾氣呢?脾氣不是缺陷,重要的是他的脾氣用在什麼地方。
他講俄語時會是什麼樣子呢,他發那個卷舌音會不會很好聽?晚上躺在床上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會情不自禁地浮現在她腦海中。他在她麵前從沒講過俄語,她好想看到他講俄語時的樣子,一定很有趣,很迷人。
俄語裡有三十一個字母,那個卷舌音就像一座大山橫亙在她麵前,好難逾越啊,她已經練習好幾周了,但效果一點都不好,她依然發不好這個音,舌頭發硬,顫不起來。
如果他在她身邊,她應該很快就能學會的。他當過俄語老師,對他來說,語音教學肯定是小菜一碟。
他在哪兒?莫斯科,還是彼得堡,或者其它俄羅斯城市?
她很想給他打個電話。
對,打電話。
可她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就算知道了,她也打不起,國際長途太貴了,她沒錢。
不急,遲早會有他的消息的,他知道她愛著他,而且愛得很深。大年初一和他分彆時,她說了最狠的話,但那是氣話,他不會生氣的,他是大男人,不會和她斤斤計較的。
她腦子裡想著他,無時無刻都想著他,她是那麼愛他,就像瘋了一樣。難道天下的好男人都不在了,就剩下方永智一個男人不成?
對她來說,當務之急要把俄語學好,這是她接近他的最大資本,江心美給自己定下了目標。
江心美正胡思亂想著,樓下看電話的大媽的喊聲就到了,她那高八度的粗嗓音從一樓傳到五樓竟沒有一點失真。
不用說,又是鐘青打來的,煩死了,她不想下樓,可是這樣做很不禮貌,她不是怕得罪鐘青,而是不想得罪樓下看電話的大媽。
她悻悻地走到一樓。
“喂,什麼事啊?”
她拿起電話,問也不問,就好像她百分之百知道對方是誰。
“心美,劉德華今晚在上海體育館演出,我搞到了兩張門票,我們一起去看吧?”
“對不起,我還要看書。你另找它人吧。”
‘啪’的一聲,江心美撂了電話。
自打哥哥為鐘青求情後,江心美就把她和鐘青的關係徹底挑明了。她在電話裡明確告訴鐘青,她對他沒感覺,希望他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了。雖然她沒有說出方永智的名字,但相信他父親鐘遠方早就告訴了他,鐘青不會不知道。有時候,她也會可憐鐘青,他是個好男孩,可是為什麼非要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呢,可她好像忘記了,她也是打算吊死在方永智這一棵樹上的。人有時特彆愛雙標,說彆人時是一個標準,到自己就是另外一個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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