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晃到了十月,秋風瑟瑟,大地仿佛被一層金黃的薄紗所覆蓋。林兒家的兩隻小豬仔也養得圓滾滾的了,那憨態可掬的模樣著實惹人喜愛。大家都忙著播種小麥,田間地頭處處洋溢著忙碌而又充滿希望的氣息。
林兒和芳兒雖然已經分出去單過了,但是遇到這種特彆播種和收獲的農忙季節,還是會和娘、六妹一起勞作。
早上一大早一家人就早早的來到了地裡。隻見小鳳穩穩地拿著鋤頭,認真地在土地上打出一個個規整的窩窩兒。每一個窩窩兒的間距都恰到好處,仿佛是經過精心測量一般。小鳳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中滿是專注,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
芳兒則小心翼翼地抓著一把麥種,精準地將它們丟進小鳳打出的窩窩兒中。她的動作輕柔而嫻熟,確保每一個窩窩兒中都有適量的麥種
林兒挑起沉重的糞水桶,步伐堅定地在田間穿梭。他小心地將糞水澆在丟好麥種的窩窩兒旁,既不能澆得太多以免淹死麥種,也不能澆得太少讓麥種缺乏養分。林兒的肩膀被扁擔壓得通紅,但他沒有半句怨言,心中隻有對豐收的期盼。
輝兒跟在後麵,拿著小鏟子,仔細地將施過肥的麥種用旁邊的乾土埋起來。她的動作十分認真。生怕有遺漏的麥種裸露出來。
再說這個汪老幺的新媳婦尹小五,村裡人都開玩笑都叫她鸚鵡。這時他們也在旁邊地裡種麥子。挑糞路過的夏大軍打趣道:“哎,汪老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也出來種地了?”汪老幺一聽,脖子一梗,大聲回應道:“開玩笑,老子種地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夏大軍嘿嘿一笑,又說:“瞅瞅你這老莊稼把式,種的多快啊,不過你這地也不翻,我說打起窩窩來老費勁了吧?”汪老幺皺著眉頭,甩了甩手上的泥土,“可不嘛,手都磨起泡了。再乾一溜就得回去歇歇了。”
夏大軍的目光又轉向正在丟麥種的尹小五,“哎,我看那個鸚鵡丟了麥種就用土把麥種蓋起來了,你不澆澆啊?”汪老幺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澆啥澆,老天爺會下雨的。”夏大軍搖搖頭,“你可彆太指望老天爺,萬一老天爺不下雨呢?這麥種不得乾死啊。”汪老幺卻不以為然,“哪有那麼巧的事兒,再說了,澆水多費勁啊。”
此時,尹小五聽到他們的對話,直起身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老幺,我覺得還是澆點水比較好,萬一真不下雨,這麥種可就白種了。”汪老幺瞪了她一眼,“你懂啥,聽我的,老天爺肯定會下雨。”尹小五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彎腰丟著麥種。
夏大軍看著這夫妻倆,笑著搖搖頭,挑起糞桶繼續往自己的地裡走去。
連續忙了幾天家裡的小麥終於種好了。這天是芳兒二十歲生日,家裡也沒有餘錢,便隻能簡單地操辦一下。芳兒娘也一大早就過來看女兒和外孫女了,這時的菊娃已經滿了一歲了。菊娃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她那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好奇地張望著周圍的一切。菊娃對周遭的事物滿是好奇,時而摸摸這個,時而碰碰那個。每當家裡養的那隻笨拙的母雞從她跟前緩緩走過,她便會立刻蹲下身子,奮力地伸出小手去抓。那隻雞被嚇得拍打著翅膀倉皇逃命,而菊娃則會發出咯咯的笑聲。有時稍不留神,她還會摔個屁蹲,接著便咿咿呀呀地哭上幾聲。但很快,她又會爬起來繼續追逐那隻母雞,那認真的模樣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今天小小的菊娃穿著一身花衣裳,搖搖晃晃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嘴裡還不時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仿佛在和大人們交流著什麼。她看到外婆來了,興奮地揮舞著小手,露出了沒長幾顆牙的小嘴,笑得格外燦爛。
當芳兒娘抱起菊娃時,她會乖巧地趴在外婆的肩膀上,用小手輕輕地拍打著外婆的後背,那溫馨的畫麵讓人心中充滿了感動。一歲的菊娃,就像一個小天使,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無儘的歡樂和幸福。
快到中午的時候,英兒也挺著大肚子和國華一起回來了。她的身形雖略顯笨拙,但臉上卻洋溢著即將為人母的幸福與期待。小鳳看到女兒女婿回來了,心中甚是驚喜。她連忙迎上前去,說道:“還以為你們不能來呢,沒想到你們竟回來了。家裡的麥子都種上了。”
英兒微笑著回答:“都種好了,娘。”
林兒聽到聲響也迎了出來,國華接過林兒遞過來的香煙抽起來,和林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英兒則跟著娘來到了灶間。小鳳看著女兒隆起的大肚子,微微皺起眉頭,擔憂得說道:“你挺個大肚子也去下地了?”
英兒連忙解釋道:“娘,我都乾的輕巧的活兒,就丟丟種子。”
小鳳依舊不放心,嗔怪道:“那地裡那麼不平整,坑坑窪窪的,萬一摔了可咋整。”接著,她又問道:“你那公公沒下地啊?”
英兒一邊幫著摘菜,一邊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老人家能在家消消停停的我就阿彌陀佛了。還能指望他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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