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會兒他還想進屋再多看幾分,不過想起那滿屋子恍如死老鼠的臭味卻又是讓他卻步不已。
用力吸了幾口煙,抽空抬頭看了會兒煙圈,才發現不知幾時,雨已經停了。
這雨,警察一來便停了下來,莫不是這女人在天地之間喊冤吧?
陳書突兀想到。
搖了搖頭,甩掉這些無用的想法,將注意力集中到案子上。
他覺得女屍的致死原因還不確定,但是根據屍體的麵部受傷特征,凶手用以砸臉的器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院子裡隨處可見的石頭。
閒著無事可乾,就將站在院子門外探頭探腦的朱超然招了進來,對他講了屋裡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隨後兩人各自拿著手電筒在院落裡搜尋可疑物品。
這一切都被許超凡看在眼裡,也許是乾了十幾年公安工作,見過太多的案件或者死人。他並沒有跟著陳書等人一起勘察,不過閒著無聊,也是去外頭取了一把椅子和手電筒,坐在台階上,幫忙跟照著。
就差趴在地上的陳書見狀,回頭報以微笑。
天色太黑,院子裡可用的石頭也多,對於凶器並沒有什麼發現。不過一條在水泥地上呈現暗紫色的淡淡血跡卻是被朱超然找了出來。
那一條血跡,歪歪扭扭地通往案發屋子。
陳書蹲在血跡起始的地方,摸了摸水泥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眼旁邊的圍成一小圈的青磚和碳塊,再將視線投入進那半開著木門的廢宅裡。
凶手可能是在院子的水泥地裡將受害人擊暈或者打死,然後拖著進了屋子。考慮到水泥地上有血跡,屋內的受害人頭部受傷,所以凶手拖行的姿勢應該是將受害人的雙腳抬起,頭部著地進行拖離。
這樣的行徑也是符合屋內的受害人鞋底留下的痕跡,也就是碳粉和院子裡的碎葉。
當然,地麵潮濕,暗紫色的血跡混雜在水漬裡,極易辨認錯誤。陳書的推斷,不一定正確。
他招呼朱超然過來,兩台手電筒對著疑似血跡的起始點反複照了又照,地麵沒有呈現放射狀的痕跡。
如果不出意外,凶手砸臉地點應在屋內。不過還是有點不想進去,等會刑大人來了再一起進去看看.陳書直起腰身,彎過手來敲了幾下酸疼的後腰。
一直坐在台階上冷眼旁觀的許超凡突然插了一句:“陳所,等會刑大的重案和物鑒的人就來了,你還查什麼?反正他們也不會聽,案子也不會由你來辦。”
你瞎操什麼心哦.許超凡暗道。
陳書舉著手電筒照了照那留有屍體的廢宅,正想說些什麼。
這時,院子的大鐵門“吱呀”轉軸聲響起。
兩人轉頭看去,見一名戴著眼鏡,身著便服的年輕人抬腳跨進了院子。
對方站在院子中央,平視著眼前的三間廢棄的屋子,抬了抬眼鏡中框:“他啊,就是操心的命。”
話音剛來,一名同樣穿著便服的年輕人輕手輕腳拉開自動回關的鐵門,站著門口壓著鐵門,讓一名身穿白色醫生袍,手裡提著長條塑料箱的女人先進了院子。
那女人走進院子,掃了眼全場,似乎在找人。不過當下天色已黑,廢棄的民房裡自然沒有燈光,也看不清楚人。
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先照了照陳書,沒什麼反應,轉頭照去站在主屋門前台階上的許超凡,定眼看了一會兒,卻是笑了:“老許,我們來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語氣裡儘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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