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超凡彎下腰撿起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香煙,吹了幾口上麵的灰塵,重新放在茶幾上:
“這個小姐確實是有一個患病的妹妹。因為要給妹妹治病導致家庭困難,不過她爸媽還是把她供出了大專,本來希望她能上班改善下家裡的條件。
結果她毅然下海,紙醉金迷,自畢業以後就沒往家裡打過一分錢。而這個“真相”之所以暴露出來,還是因為她母親想來看她一直沒有聯係到,怕她被騙傳銷了,所以一個人從幾百公裡外的老家找了過來,最後找到我們這兒報警。
姓名、外貌都對上,這個母親眼裡的爭氣女孩,就是個垃圾,都t是垃圾,當婊子還想立牌坊!還來禍害我兄弟!”
陳書心存希望,試探道:“許哥,小楊這事局裡的意思是怎麼處理?”
許超凡長歎一聲:“在局裡下一步結果出來前,小楊他自己提交了辭呈。”
這種處分是要跟著警員的履曆背上一輩子的。即使最好的情況下,小楊依舊能保留住公職,但他的前程可以說是全毀了。他還年輕,辭去公職到外頭拚搏一下也許還有盼頭。
但是,他的警察夢,那為之苦讀了十年的艱辛,卻是隨著他遞出的那封辭職信而永遠破碎。
“哐當。”
茶杯摔在茶幾上,然後滑到地麵,碎了。
許超凡看向陳書,這位一起辦過案子的兄弟單位的治安副所長臉色煞白,目光呆滯,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陳書,你這是.”
&ne後門私自放人離開的事情講了出來。
“啪!”
許超凡一拳砸在了茶幾上,站起身來怒喝道:“陳書,你這哪是幫他!你這分明是害了他啊!”
陳書垂頭不敢對視許超凡的眼睛,握緊了拳頭卻是始終說不話來。
要是時間能倒流,他真想回到過去給當時愚蠢的自己扇上兩耳光!婦人之仁!
可此時,再多的解釋都是無力的。
“小楊他才從警院出來,社會這麼複雜,他哪知道對與錯?說不定這次是無關緊要的人,下次就是裝可憐的主犯!”
“.哎,已經沒有下次了。”
許超凡頹然地倒在了沙發上。
過了很久,他有氣無力的安慰道:“兄弟,你也不要自責。其實當初你要把這事情告訴我,我也會和你做出一樣的選擇。”
在基層執法,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絕對公平正義和正確。有時候,常在河邊走的警察也會濕了鞋子。
這時,旁邊看著的同事,隻要當事人不是逾越了底線,大部分的選擇都是能拉一把是一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屬正常。
辦公室霎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許所,這裡有特殊警情,請來下值班室。”
擺在辦公桌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許超凡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拿起對講機按下通話鍵,有氣無力地說道:“收到。”
拖著腳步踱到走廊,關門的時候輕聲說了句:“警察,真不是人當的,這是他的命。”
門關上後,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陳書垂頭坐在那,一股巨大的疲倦感湧了上來,像是能將心鑿出一個窟窿一樣。
“師兄好!”
腦海中,仿佛又響起了兩人初見時,小楊興高采烈地向他敬禮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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