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他陳書是‘拚命三郎’,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對生命的敬畏,讓他寧願是一名膽小鬼。
說到這裡,濮樹卻是畫風一轉,語氣輕鬆起來:“陳隊,我是想通了。我啊,是做不了英雄一樣的真警察。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碰到這火場,我肯定還會慫。哈哈,鐵定慫。”
其實你不慫。當時你能主動提出來上樓救人,已經比大多數人勇敢了許多.陳書一臉的惋惜,不過勸人留隊的話他還是不準備說出口。
今天濮樹能過來,想必已是決定好的事情。陳書能感覺出來,今天的濮樹既是過來和作為隊長的陳書告彆,也是和他自己的過往告彆,了卻他心裡打小以來的警察夢。
陳書點點頭:“雖然你離開了警隊,但在往後的工作、生活裡,我相信警察的身影一定會藏在你心裡的角角落落。濮樹,警察不一定是英雄,而英雄也不一定非是警察不可。
“等你以後成家了,賺錢養家的你同樣是你的妻子和兒女眼裡頂天立地的英雄。包括你的父母一樣,他們已然漸漸老去,接下來會慢慢的依賴你來照顧他們。在他們的眼裡,再大的大英雄也都不如踏實顧家的你。”
濮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如釋重負,拍了拍胸脯,說道:“陳隊,其實我不後悔的。”
是啊,濮樹他肯定不會後悔這當警察的幾年,同樣也不會後悔今日的辭職。隻要他能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上,一直堅定的走下去。
陳書想了想翻身從床下抽出一條警用作訓服,把上麵寫有“警察”兩字的粘貼式臂章撕了下來。
左手拉著濮樹的手,右手將臂章牢牢的按在其掌心裡,語重心長道:“一日為警察,終生為警察。祝你以後一路順風,有空多回來看看大家。”
濮樹淚流滿麵,重重點了點頭。
起身敬禮。
濮樹離開病房沒多久,張揚走了進來。
陳書住院的這一星期來,張揚是每天都過來探望,即使工作再忙,時間再晚,她都一定會過來。每次打扮的風格都能讓陳書這位鋼鐵直男,都可以驚歎不已。
她今天穿的是束腰的長裙,一根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瘦了腰身,更是凸出了飽滿的x脯。這身段,讓一向自持君子的陳書都有點把持不住。
張揚背著雙手輕跳著來到陳書的床邊貼了上來,清澈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兒:“書哥,你知道我今天給你帶來什麼了嗎?”
陳書從驚豔當中一下回過神來,有些尷尬道:“吃的就真不用給我了,我這邊什麼都有的”
“想什麼呢!我可是東州的大記者,我給帶的可不是吃吃喝喝這種小玩意。嘿嘿,我送給你的禮物可是全東州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你要不要猜猜看?”
不會是你吧.陳書腦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跳出了這麼個不正經的想法,趕忙快速眨了眨眼睛,將注意力重新關注到張揚身上。
張揚神秘一笑,更是湊近了陳書幾分,身上特有成熟女人的幽香讓無法躲避的陳書,心裡微微蕩漾起來。
“書哥,你以前的外號不是‘拚命三郎’嗎?現在可得換啦。”張揚湊在陳書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嘴裡呼出的氣息一下下觸摸著陳書敏感的耳根處,語氣之中也是帶著幾絲調皮的戲謔。
說完,後退一步看向房間外頭。
張揚的這一近一遠讓差點淪陷的陳書長籲了一口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房門。
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隻見一副看著像是油畫的,四邊裝著邊框的大幅畫像被人從外麵托著給送了進來。
油畫很大,外頭的人搗鼓了許久才慢慢送進病房。
陳書盯著畫像,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
在背景明顯是馬路地麵的畫裡,一名身著黑色作訓服的特警雙手環繞在胸前,仿佛抱著什麼珍寶一樣靜靜躺在幾床被褥裡。
被焰火熏黑的臉龐如雕塑一般堅毅,可看向懷裡小男孩的目光卻是極儘柔和,那是欣慰後的無憾。而站在邊上的其他警察和群眾,儘皆抹著眼睛,哭得像是個孩子。
“這是,我?怎麼看著像是死了一樣?”陳書右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異道。
“還沒完呢!”
張揚蹦蹦跳跳跑到房門邊上,讓托著畫作的小趙再往病房裡挪進幾分,隨後從門外接過並舉著一幅金底紅字的錦旗走了進來。
錦旗上麵隻有兩個大大的紅字,像是用鮮血鑄就一般。
隻有兩個字,不多。
卻擲地有聲。
——
“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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