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將幾個細節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出於職業習慣,他開始複盤這起“無頭浮屍案”。
“首先,屍體無頭,外套又被人刻意脫去,說明凶手有懼怕死者被人發現後倒查身份的可能,所以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其次,既然凶手明明知道要銷毀屍體的存留信息,卻並沒有脫去帶有警察標識的警褲,可以排除凶手是我們同行或者死者親密伴侶的可能。
“這是小節,可以放到最後排除嫌疑人使用,現在倒是沒必要過多關注。嗯,我懷疑死者的準確入水時間應該在九天前,也就是1月10日被推入、或者丟入河裡。
“最後,大冬天的都知道穿保暖的秋褲,外頭卻隻套一條薄薄的春秋單褲。不得不讓人懷疑,死者應該隻是臨時需要,所以在櫃子裡隨便找了件警褲穿上。
“無論機關或者基層,民警或者領導,上班期間都是得穿警服的。天氣這麼冷,不可能由著日常穿單褲,所以我推測死者應該是已經不用上班的退休警察,並且”
陳書將褲子塞回裹屍袋,接過朱麗再次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從懷裡掏出手機翻看起來。
朱麗等人擺出洗耳恭聽姿態,目光專注的看著他。
小明甚至有些小激動。雖說他知道陳書剛才說的東西其實把屍體拉到殯儀館的解剖室搗鼓幾下就能弄明白,且能知道更多的東西。
比如具體的死亡時間、致死原因以及其他細節。
然後刑大重案那邊用電腦“滴滴滴”在內網上點幾下也能出不少信息。可像陳書這種依著現場不多的線索去推測結論,屬實不多見,有點點小時候窩在被窩裡看偵探小說的感覺。
按照他們刑大私底下瞎聊的說法,就是當下的破案太依賴科學技術。雖然簡單粗暴,效率比之從前有了長足的進步,可還是沒有了當初的美感。
“啪。”
陳書雙手一合,將小明等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過來。
“今天是1月19日,最近的節日是九天前的警察節。會不會死者就是以退休警察的身份,在節日當天參加重要活動期間或以後,被殺?
“因為在崗的警察也是警察,沒人敢動手殺他們!也不可能離開眾人視線這麼久還沒被人發現,所以這點更是佐證了死者隻能是退休已久的警察,大小還是個乾部,在警察節當天被邀請與會,然後被殺。”
小明和黃哥聽得一愣一愣的,轉頭看向專業人士。
朱麗點了點頭,淡然道:“現在是冬天,這腐敗巨人觀的程度,按理說死亡時間大致在十天。”
小明瞪著小眼驚呼道:“天那!陳大,這也行!”
黃哥也是一臉崇拜:“陳大,咱倆都是派出所搞治安的,怎麼差彆這麼大!”
陳書點著兩人,打趣道:“誇張了哈。現在y庫豐富了,隻要弄個dna在數據庫裡過一遍就能確定身份,哪裡還需要我們去動腦筋?”
“咳咳!”朱麗冷著臉,對小明下令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把屍體弄回隊裡?”
“好好的。”
陳書一愣,心裡想的是為什麼不等水上派出所的人過來,或者說等刑大重案的人過來。
水上派出所這種養老部門的人來得晚很正常,可畢竟是在人家的管轄區域,還是得給人幾分薄麵。而且這案子大概率會是命案,左右得等刑大的人過來。
顧慮到小明是朱麗的下屬,陳書為了顧全對方的台麵,走近朱麗邊上貼著耳朵提了幾句。
小明應該也是察覺到什麼,同樣停下了腳步等著。
朱麗笑著聽陳書說完,然後細心的解釋半天。
這一幕落在小明眼裡,再次驚動了他的世界觀。
這還是他們刑大有著赫赫威名的朱無常麼.小明如此想到。
“小明,還愣著乾嘛!”
小明轉頭,連忙招呼黃哥一起幫忙將裹屍袋往路上停著的警車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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