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支隊長左右看了一圈,目光流轉間皆是同僚對其的支持,有這位大家公認的鐵頭漢子在,其他人自是默不作聲。
畢竟反k行動,名義上都得是特警衝在前頭,同樣也是平日裡存在感極低的特警部門難得的機會,所以該是由他最先提出質疑。
而刑偵支隊長反應頗快,眼見其他人都隻是坐在那邊默默支持,這會兒趕緊坐下,眼觀鼻鼻觀心起來,心裡默念傻子才出頭。
特警支隊長穩了穩心態,開口道:“我們東州市這麼多年,連一起k襲擊都沒發生過,我很是懷疑陳書所指的k老窩是否存在。就我個人意見,沒有必要再把人給放出去,萬一”
“.”
“.”
東州承平已久,經不起k襲擊的破壞。到時候社會上的民意一起來,媒體再在旁邊煽風點火一番,在座的沒一個扛得住。
“.”
“.”
陳書何嘗不想將事情就此了結,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
從職業素養來講,特警支隊長過往的經曆讓人無話可說,畢竟資曆擺在那裡。
此時,他亦是經驗之談:“那我們大可以在抓住人後,再慢慢審出來嘛。”
不過這等事情,東州市這些沒有經曆過一線反k的本地警察肯定是體會不了的,陳書也解釋不清楚。
“.”
說不得,此時出租車的方向盤可是握在他刑偵支隊民警的手上,要打還是要放,他這個支隊長絕對可以一言決之。
既要功勞,卻也連個屁都不放,在座的各位便會瞧不起他。
咳嗽幾聲,刑偵支隊長助攻道:“我同意老姚的意見。放虎歸山,萬一出了問題,這個責任我相信在座的領導恐怕都承擔不起。”
這句話其實說得挺客氣了,明麵上指的是在座各位支隊長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實則就是提醒陳書這位副股級的小家夥,不要承擔他目前所在職級所承擔不起的責任。
嗡的一聲響起。
會議室一陣嘈雜聲。
在座大佬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皆是有什麼說什麼,不過都是在支持特警支隊長和刑偵支隊長的建議。
彆說東州市這麼多年來沒遭過k分子的襲擊,就是整個東海省都從未遭受過此等影響的襲擊,一次都沒有。
這種事情被襲擊,發生了人員傷亡,是壞事;
這種事情被襲擊,但在事前被製止,是好事。
還是天大的好事,是可以大肆宣傳的好事,是在座各位都能雨露均沾的大好事。
有句話刑偵支隊長沒講透,不過在座的都是老警察,心裡都是有數的。
隻要能將人活捉,那就百分百能從對方口裡撈出隱藏的窩點;現場擊斃,那什麼隱藏的窩點都是浮空之談,以後發生的事情左右不會是在座眾人的責任。
死無對證,或者說,法不責眾,其實也可以這麼理解。
這些隱晦的意思,旁聽的分局常務張緒明同樣清清楚楚。
遙想當年的火車站劫持人質案,也是由剛從交警支隊長升任副局長的王局主持。當時他張緒明可以坦然站出來,一句“由我來承擔一切責任”震住現場。
為什麼?
還不是本著一身警服的擔當,以及相信陳書一定能成功。
嘿嘿,那小子,也沒見過他失敗時是什麼樣子呢張緒明心裡笑話著此時站在會議的旋渦中心,孤立無援的陳書。
畢竟一個區區副股級,怎麼可能是這麼多大佬的對手。
深吸一口氣,坐在角落的張緒明將雙手支在桌子上,屁股剛剛抬起,準備再來上一句當年在火車站的爆喝,忽然聽到座首那邊傳來一聲斷呼,聲音熟悉。
“就聽陳書的,把人放回去。這事兒,我擔了!”
“責任,我來背!”
餘音回蕩。
此言一出,現場臨時指揮室內一片寂靜,卻又如同焦雷,石破天驚,各位大佬心裡那是翻湯倒海的激烈。
張緒明腦中轟然一震,他聽到了什麼?
責任,誰來背?
“都想什麼呢?當朱廳的任命是放屁嗎?這次行動的指揮,就由陳書負責!現在不是和你們商量的時候,都給我配合好陳書的工作。”
王局靠在椅背上,遠遠朝張緒明的方向瞥了一眼,眼裡滿是得意:當年火車站劫持人質的案件,他同樣記得清清楚楚。
陳書可是他的福將。以前是沒發現,不曉得這裡麵的道道。如今久經考驗,次次都是以成功收場,這嘚瑟的場景怎麼可能還留給彆人?
王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底下人的腦門上冒出大片大片的問號和感歎號。
陳書是誰?
不過區區一個副大隊長,還是平時沒什麼存在感的特警。
如此人物,怎麼能讓一個st的常務和一個市局的常務皆是為其站隊。
刑偵支隊長和特警支隊長再度啞了火,又回到了你看我我看你,隻能站著乾瞪眼的場景。
王局當眾點名的刑偵支隊長猛的僵住,心下暗道:這老交警,什麼時候這麼牛啤了?
這種涉x的事件,萬一真的出了死傷,到時候上麵的人下來調查,一個副長可罩不住幾個人的。
畢竟刑偵支隊長也是一個地級市的刑偵老大,日常習慣決定他人命運的狠角色,此時當著眾人的麵被人嗬斥,臉上無光。
即使這個人是其頂頭上司,也壓不住他心裡冒出來的那團火。
情急之下,刑偵支隊長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反駁道:“王局,這麼大的事情,是不是要向局長彙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