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在地上的92式手槍,一閃一閃鋥亮的銀灰色金屬光澤,在夜光下甚是刺眼。
看著艾克拜爾想拿又不敢拿的模樣,陳書冷笑著給加了一把油:“要不要再試試,也許還能再死一個警察,那你可就賺翻天了。”
這是,想借槍殺人!
&n是個瘋子!
朱一霸身子驟然一僵,瞳孔慢慢睜大,盯著被陳書故意丟在k分子手邊的92式手槍,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作為在雲省邊防出過專項任務的特勤,這麼多年來風裡來雲裡去的,他什麼場麵、什麼人物沒見過?
可此時的朱一霸完全想象不到,在單位裡從來都是樂嗬嗬的這位副大隊長,私底下竟然還有著如此瘋狂的一麵。
陳書見對方沒有反應,還體貼的用靴子踢了踢槍柄,讓它離艾克拜爾完好的左手更近一些。
這服務,已然做到了極致,客人理應再沒有拒絕的理由。
已經放棄抵抗的艾克拜爾難掩臉龐的錯愕和驚訝,看著站在自己身邊這位神情冷峻、眼眸深邃如墨的警察,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過片刻後,他即露出釋然的表情。
“陳書,你是陳書,你就是陳書。”艾克拜爾將視線投向夜空,有種身處夢幻的不真實感和無力感,“難怪,難怪。我和阿不都從nj一路走來就是為了找你。最後找到你了,結果還是和那些被我們嘲笑的家夥一樣。可惜了,我們還是一敗塗地。”
對於從境外而來的兩人的目的,陳書並不驚訝,也沒想深究。
他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並且希望對方能尊重他的節奏,做該做的事情。
陳書指了指安靜躺在地上的手槍,好心提醒道:“艾克拜爾,除了嘴巴,你的左手也是完好的。”
寂靜。
天台上死一般的寂靜。
艾克拜爾的眸子漸漸凝固,嘴裡碎碎念叨著“老師”、“進入天堂”、“阿娜”、“阿帕”,然後掙紮著坐起身來,顫顫巍巍的伸手拿過地上的92式手槍。
咕嚕一下,朱一霸艱難咽下口水,仿佛喉嚨裡卡了個大塊兒,讓他連一點點聲響都無法發出。
銀色光芒一閃。
滋!
鮮血噴湧而出!
當艾克拜爾的左手堪堪握住槍柄時,陳書從胸前的戰術背心上抽出警用匕首,抵在艾克拜爾的喉嚨處,沒有半分猶豫,輕輕一劃就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艾克拜爾的眼睛瞪得賊大,喉嚨不住地扭動,想要呼吸,但隻有一股股的血液從口喉中噴濺出來。他的身體不住抽搐,十根手指緊緊勒住自己的脖子掙紮,臉上的表情是痛苦和絕望。
但,隻能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最終,他倒在地上,和一起來的同伴一樣,變成了一堆沒有生命力的碳水化合物。
這一刻,旁觀全程的朱一霸並不覺得誇張,反而心裡一鬆,有一種釋然的感覺,即是對陳書行動的讚同,亦是與自己和解。
隻覺得如果再有此種情況發生,他將不再猶豫。
沉浮在心裡,對因為自己麻痹大意而犧牲的戰友的愧疚,對當時放任犯罪分子死裡逃生的悔恨,在這一刻儘皆逝去大半。
也許他依舊不會朝人開槍,也許他依舊沒法將槍口指人,可他找到新的目標,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