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刺眼的燈光不講理的戳了過來。
光柱正好把薑小川罩在中間,明晃晃的。
強光刺目,薑小川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瞳孔在強光下縮成兩點銳利的金芒。
“吱——嘎!”
刺耳的刹車聲,兩輛黑得跟棺材似的豪華轎車,停在薑小川旁邊。
前車副駕駛的門無聲滑開。
一個穿著剪裁極為合體的深灰色西裝,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動作利落地下了車。
這人麻溜兒繞過車頭,在薑小川麵前幾步遠站定,還微微彎了下腰,堆笑道,"薑少,您可真讓我好找。”
薑小川隻是冷眼看著他,心裡門兒清:這地方偏僻,對方能找到這,絕非偶然。
越是裝得像謙卑的好人,越說明背後藏著見不得光的問題。
“你又是誰?”
薑小川沉聲道。
“又?”
中年人心中疑惑,臉上笑容卻一點沒變:“我姓翁,單名一個瑾字,在皇甫家混口飯吃,算是個跑腿的。薑少您要是不嫌棄,叫我老翁就行。”
“皇甫家!”
薑小川心中凜然,聽到這三個字,氣息幾乎是控製不住地微微一蕩。
一絲無形的壓迫感下意識地朝著翁瑾彌漫而去,把對方嚇了一跳。
翁瑾趕忙擺手,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薑少您彆誤會!真不是故意挑這個點兒來打擾您清靜,實在是我們家主親自發了話,萬分懇切地想請您過去坐坐,您看……能否賞個光?”
他話說得極其客氣,甚至帶上了點懇求的味道。
聽著翁瑾這番滴水不漏又謙卑至極的說辭,薑小川直接冷笑出聲。
要說像剛才那樣派人殺他,倒在意料之中,可此時卻派人來請他一敘,這簡直是荒謬至極。
薑小川認定,剛才的黑衣人就是皇甫家所為。
在京城有這般大能量的,除了皇甫家就是司徒鴻。
但司徒鴻?那家夥膽小如鼠,之前被嚇得屁滾尿流,心裡的恐懼陰影沒那麼快散去。
按理說絕不敢在這種時候輕易再來觸他黴頭。
如此排除下來,那就隻能是皇甫家!
這種當麵笑哈哈,背後捅刀子的虛偽把戲,原來不止那個皇甫淵玩得溜,整個皇甫家上下,看來都是爐火純青,一脈相承!
知道今晚躲不掉,薑小川反倒冷靜了。
他目光直接穿透前車,釘死在後麵那輛車黑乎乎的後排窗戶上,“讓他們下來吧。”
翁瑾臉上的肌肉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硬著頭皮道,“薑少,您……您這是何意?後…後是確保路上安全的普通保鏢而已……他們身份低微,實在…實在不方便下來汙了您的眼……”
“不方便?”
薑小川嗤笑一聲,這家夥裝傻充愣的水平倒是出乎他意料的高。
既然對方不急於立刻撕破臉動手,他也樂得趁機多恢複一絲剛才消耗的氣力。
“剛才那個半步涅盤境、差點要我命的老梆子,難道不是你們皇甫家派來‘請’我的先鋒?”
翁瑾一聽這話,臉上的困惑和害怕瞬間變成了真真切切的懵圈,“薑少!這話從何說起?!我…我奉命前來之時,根本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家主隻吩咐我來請人,絕無其他安排!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