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有道理。”何繼春點了點頭，“我剛才也是有些著急了。現在想來，福田一男的態度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如果他們真的準備好了，估計根本就不會來找我們交涉，直接就動手了。”
韓勇說道：“你這樣想就對了。何兄，我告訴你，這八名鬼子的事情，現在是死無對證。日軍方麵既無人證，也無物證。周浦村已經被燒了，你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栽到鬆本身上，既然他有能力燒村子，證明根本就沒有人襲擊他們。至於說他們去了什麼地方，這就不是你們管得著的事情了，應當請他們自己的憲兵隊去管才是啊。”
“好吧，也隻能這樣了。”何繼春說，“韓老弟，這次的事情就這樣依你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這種事，下不為例。我這邊的事情就夠忙了，你彆給我添亂。”
韓勇笑著說：“不會了，不會了。對了，何兄，你說的電訊班，什麼時候能夠開始？我打算送小靜去學呢。”
何繼春說：“就這兩天吧，已經籌備好了。我會讓人給你送通知書來的。”
“好吧，何兄，走，一塊吃早飯去吧。”
何繼春搖搖頭：“不了，我得趕緊回去布置一下，有關的知情人，我得通知他們封口。你惹出來的事情，還得我給你擦屁股，我真是前世欠你的。”
韓勇說：“何兄這樣說，我就慚愧了。改日我設宴謝你吧。”
何繼春拍拍韓勇的肩膀：“韓老弟，說句心裡話，你的這種愛國激情，實在值得讚賞。如果有朝一日，如你說的那樣，華日之間正式發生戰爭了，我希望你還能保持現在的這種熱情，把你的聰明才智和本領用到戰場上去。華夏太需要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了。”
送走何繼春，韓勇鬆了一口氣。他相信，以何繼春的才能，應當能夠把這件事情擺平了。他回到自己房間，看到陳靜和袁緝貞都已經起來了，正在穿衣服呢。
“出去出去，女孩子穿衣服，你進來乾什麼。”袁緝貞裝腔作勢地說。昨晚那樣纏綿，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害羞，她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掩飾一下。
“有沒有搞錯，大小姐，這是我的房間。”韓勇笑著說。
“現在歸我和小靜了。”袁緝貞沒有忘記拉著陳靜作為同盟軍。
陳靜滿臉憔悴，不過情緒已經穩定過來了。見到韓勇，她輕輕地喊了一聲：“勇子哥。”
“好了？”
“嗯，好多了。”陳靜說，“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
“想了一夜？”韓勇驚訝地問，同時偷偷瞟了袁緝貞一眼。袁緝貞先是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之後，臉驀地一下紅透了，連忙跑了出去。
陳靜自知失語，也有些窘。其實，昨天晚上袁緝貞敲門的時候，她已經醒了，但當時自己的樣子實在是狼狽，又睡在韓勇的懷裡，跟袁緝貞說不清楚，所以索性裝作沉睡不醒的樣子。後來韓勇和袁緝貞的那些勾當，她躺在床上都看到了，隻是沒有出聲而已。
“咳咳。”韓勇乾咳了幾聲，掩飾了一下尷尬，轉移話題道：“說說看吧，都想了些什麼。”
“我覺得我太脆弱了，過去部隊裡的政委也批評過我，說我不能正確麵對挫折。你說得對，這一次隻是紅軍的暫時挫折，紅軍肯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對頭，對頭。”韓勇模仿著重慶方言誇獎道，“你這樣想就對了，四一二的時候，那麼大的挫折，紅黨也沒有垮掉，而是通過武裝起義建立了紅軍。現在紅軍的勢力已經遍及全中國了，還能被反動派消滅掉？像你這樣的心理素質，如果遇到革命的低潮，肯定是會叛變革命的。”
陳靜低著頭說：“勇子哥，我知道我錯了。”
韓勇說：“小靜，你能夠想通就好了。紅軍還會東山再起的，你不要失去信心。目前，最大的威脅並不來自於國內，而是來自於國外。到上海以後，我看得更清楚了，日本的侵華步伐已經加快了，我估計，全民族的抗戰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我們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雙手在陳靜的肩上拍了幾下，裝作語重心長的樣子。拍完，他的手就搭在陳靜的肩上不鬆開了。
陳靜被韓勇的兩隻手搭著，覺得心蕩神移。她輕輕地扭了一下肩，想把韓勇的手掙開，但沒能成功。她抬起頭，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韓勇，輕聲地說：“勇子哥，昨天，你和珊兒……那樣子，我都看見了。”
韓勇從陳靜的眼神中讀出了幾分幽怨，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陳靜撲在他懷裡的情景，以及陳靜當時說的話“勇子哥，你不要離開我”。露出了柔弱一麵的陳靜，讓韓勇覺得更有魅力了。他用雙手扳著韓勇的肩膀微微地往回拉了拉，陳靜有些半推半就地倒了過來。
“勇子哥，我們不能這樣……”陳靜把臉貼著韓勇的胸，傾聽著他心跳的聲音，用求饒的口吻說。
“小靜，喜歡我嗎？”韓勇把下巴擱在陳靜的頭頂上，嗅著她秀發的清香，陶醉地問道。
陳靜答非所問地說：“可是，貞兒怎麼辦？”
“我隻問你，你喜歡我嗎？”
陳靜鬆開抱在韓勇腰間的雙手，和韓勇分開來，一邊理著被弄亂的頭發，一邊嗔怪地說：“你不會是想學那些當官的樣子，家裡娶好幾房姨太太吧？”這個問題是她一直在想的，隻是此前一直沒好意思張嘴問韓勇。
“不會吧？我的人品，你可以放心。”韓勇言不由衷地說，心裡暗暗想著，其實娶好幾房姨太太還是不錯的，至少人家袁緝貞就不反對嘛。
“我放什麼心？”陳靜說，“我又不想……不想當你的……那個。”
韓勇很有些受傷的感覺：“為什麼呀？我哪點不好了？”
“你不夠革命。”陳靜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說法，便惡狠狠地整出了這樣一個理由。
“我倒，這跟革命有什麼關係？你是挑老公還是挑五好少年啊？”韓勇抗議道。
“呸，什麼挑老公……這麼難聽的話你也說得出口。”陳靜紅著臉說，“我怎麼覺得，杜大小姐對你也有點意思呀？”
韓勇暴汗：“不會吧，你也傳這種八卦？不是說紅軍不講八卦的嗎？”
“這不是八卦。”
“喜歡。”陳靜用微弱的聲音回答。
“我也喜歡你。”韓勇說，“你和貞兒是不一樣的兩種女孩子，我喜歡貞兒的清純，也喜歡你的含蓄。你們兩個，我真的無法決定取舍。”
“這當然是八卦，我隻是在她麵前唱了一首歌而已嘛。”
“反正你心裡明白。”陳靜也不好意思再談這個話題了。沒有哪個女孩子是不八卦的，即使是紅軍裡的女孩子也一樣。不過，她一向不好意思傳這種八卦消息，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一時失戀，流露了對韓勇的真實感覺，她也不會在韓勇麵前說出這番話來。說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她開放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