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辛彥德拱手。
“你這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朱高熾親昵的拉著辛彥德的手臂往外走,皺眉道,“哎呦,這渾身都是冷汗!”
“王爺,您不知道嗎?”辛彥德看著朱高熾,“莫說您不知道!”
“高麗民夫那事兒?”
朱高熾看看左右,擺手讓周邊的侍衛們遠遠的下去。
拉著辛彥德坐在了門房中,然後低聲道,“本王知道,本王還知道,那些民夫都在高麗的釜山登船了,分批過來”
“本王還知道,除了留在直沽的,還有一部分要分走”說著,頓了頓,“工部已經選好了吉地,那些人要給皇上修陵!”
辛彥德低頭,“皇上愛惜我大明百姓”
“這不是皇上的意思!”朱高熾一句話,瞬間讓辛彥德愣神。
“不是皇上的意思?”
朱高熾點點頭,正色道,“本王也不瞞著你,這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意思!是有人跟皇上說,北京已修了十年,現在又是運河又是直沽日後還有官道帝陵,北方各省的男人出來乾活了,誰種地?”
“是有人跟皇上說!我大明子民呃工價也太高了,且地方官總是護犢子,做不到如臂驅!”
“所以,不如從海外諸藩調其實不但是高麗,緬地安南的工匠這些年少抽調了?”
辛彥德沉思片刻,“李以行的奏議?”
“你知道就行了!”
“那為何皇上說是他自己?”
“嘖”朱高熾皺眉道,“咱們皇上您還不知道嗎?隻要臣子給他辦事,他什麼時候臣子落下罵名過?”
說著,看著辛彥德,“本王知你是方正君子,有些事看不下去,更下不去手”
說到此處,又是歎氣道,“可你要明白,這是皇上給你加擔子呢!李以行那人老了,還能在南書房多久?”
“老一輩兒的大臣們老了,壯年輩兒的大臣們都沒經曆過大風大浪,如何獨擋一麵?”
“你,得站出來!也是你挑大梁的時候了!”
“我還跟你明白的說!你這活呀,李以行那邊惦記著呢!隻要皇上敢許他明兒他就從台家莊搬過來你信不信?兩年,哼!”
“要是一年能通航開埠,哪怕累死二百萬人,他眼睛都不帶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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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門房這邊說著話。
忽見王徇捧著個箱子,從二院裡出來,站在門前。
“閣老,幸好您還沒走”
王徇站在門口,恭敬的說道,“萬歲爺口諭哎,您彆起身!萬歲爺說了,您坐著聽就行,就都是些家常話!”
“萬歲爺說了,閣老體弱有失眠之症!這葡萄美酒,非西域之葡萄釀。而是西洋色目人所釀,每天睡前喝一點,具有強身健體養神之功。”
“先給您拿一桶您先喝著”
王徇又笑道,“萬歲爺說了,您喝得好,再讓下官們給您府上送!”
朱高熾在旁笑道,“好嘛!老辛呀,還是你在禦前有臉麵!就這葡萄釀,本王都跟皇上求了多少回了!每次就是那麼一小杯,多了一點都沒有!到你這,一桶一桶的給!”
說著,壓低聲音,“這要是讓台家莊那位知道了,眼珠子都得嫉妒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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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有事直接派人過來就行,不用非自己跑一趟!你這身子骨也不是多硬,這春天時節一冷一熱還容易感冒”
朱高熾親自把辛彥德送出門外,口中一個勁兒的叨叨,好似對方是他多年的摯交好友一樣。
站在原地,看著辛彥德上了輛寒酸的驢車走遠,才搖頭微歎轉頭。
剛轉頭,卻又陡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