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臥槽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哐!”
“媽的!”
鄧平努力的維持著身後幾位爺的安全,額上已是緊張的冒汗了。
朱允熥則是笑嗬嗬的,在一群便衣侍衛的簇擁下,站在一處攤位前。
李景隆在他身後左邊,穿著皮毛衣裳帶著暖帽,肩膀上掛著個褡褳。
褡褳鼓鼓囊囊的,顯然已經裝了不少。
朱允熥右側,卻是一個靦腆的身材有些瘦的白麵少年。
那少年好奇的看著四周,卻又飛快的低頭,明明眼中滿是好奇,卻又不敢跟人對視。
“知道這是什麼嗎?”
朱允熥笑著拿起攤子上一個罐子,對那少年問道。
後者眼睛中都是笑意,無聲的搖搖頭。
“笨,你聞聞!”
朱允熥把那罐子送過去。
那少年皺眉聞兩下,眼珠轉轉,“好像好像芝麻”
她一開口,就能聽出來,雖穿著男裝,但卻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娃無疑。
“對芝麻醬!”
朱允熥笑笑,麵向攤主,“多少錢?”
“二十個永昌通寶”攤主忙點頭哈腰。
朱允熥搖頭,猶豫道,“貴了!這麼一小罐,以前才十二個大子兒”
“哎喲,這位爺”攤主馬上道,“貨不一樣了,我跟您說,就小人這芝麻醬這是純芝麻醬,半點彆的東西沒摻的,都是小磨現磨的您看這芝麻醬多稠呀,您嘗嘗”
“再說,這不年關了嗎?嗬嗬,您多少讓小的掙點過年錢不是?”
“嗬嗬!”
麵對小販的伶牙俐齒,朱允熥笑道,“少點少點”
“這麼著,您誠心買,一罐十五怎麼樣?”
“行,給錢!”
朱允熥說著,把芝麻醬塞進李景隆肩膀上的褡褳中。
而後者也麻利的從袖子當中掏出一串錢來,然後一枚一枚仔細的數著。
全是簇新的,剛從內庫中提出來的,當年新鑄的,黃澄澄。既精美含銅量又高的永昌通寶,頓時讓小販瞪大了眼。
“爹,咱們買芝麻醬乾嘛呀?”
忽的,朱允熥身邊那女扮男裝的少女低聲問道。
“今兒都臘月二十了,明天一天,後天就是二十二!”
朱允熥低聲笑道,“到時候咱們一家吃鍋子呀,吃鍋子哪能沒芝麻醬呢”
那少女拉著朱允熥的衣角笑道,“哦,對嘍,您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後兒呀是小年兒了!跟在南京的時候不一樣,南邊二十三是小年,北邊二十二是小年兒”
說著,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變得滿臉驚恐,趕緊住嘴。
低著頭,怯怯的跟在朱允熥身後,連腳步都控製得輕輕的。
見她如此,朱允熥心中一酸。
小年兒小年兒,他的兒子,那個被放逐的兒子,老爺子親自給起的小名,就叫小年兒!
如今,小年兒倆個字,已成了宮中的禁忌!
更讓朱允熥心中難受的是,自己的閨女因為無意間說錯了話,嚇得小臉煞白誠惶誠恐。
“人多,拉著爹的袖子!”
朱允熥忍著心裡的難受,麵上笑著。
那少女猶豫片刻,點點頭,小心的拉著,亦步亦趨的跟隨。
“難得出來一次,你有沒有想買的東西,爹買給你”
朱允熥問了問,可是閨女卻沒反應。
他又想了想,笑道,“前門有胭脂鋪子,有金銀花鋪子帶你去看看?”
他閨女聞言,又是輕輕搖頭。
“你這孩子”
朱允熥絞儘腦汁,想著自己閨女可能會喜歡的東西和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