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又哼了一聲，回到竹椅上，“我這歲數跟你來這個？”說著，又道，“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他嘴上這麼說，但心中卻不知為何，陡然想起很多年未曾想起過的場景
那時的他，也像吳鐸這麼大。
當著老爺子的麵噗通跳進河裡，下網兜抓黃鱔
落日餘輝時，爺倆坐在涼亭中，喝著小酒說說笑笑。
“人生！”
想著，朱允熥脫口而出，“真的就是輪回呀”
鄧平沒聽清，“您是說？”
“哦，沒事！”朱允熥擺手，再看向河中的吳鐸，目光柔和了許多。
“內廷侍衛還有缺額嗎？”朱允熥忽開口問道。
“不瞞您說都超了！”
鄧平苦笑，“江都公主，宜倫公主都找了臣找幾次了！”
“哦！”
朱允熥點頭沉吟！
鄧平說的這兩位公主，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倆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外甥。
“破格一回！朕的兩個外甥，還有這個”
朱允熥指了下河裡翻滾的吳鐸，“這個浪裡白條，為內廷侍衛，隨朕行走！”
鄧平忙點頭，“臣遵旨！”
“都是不錯的孩子！”朱允熥眯著眼睛，“好好教教，都錯不了！”
鄧平想了想，沒吱聲。
忽然，朱允熥睜開眼，“這麼多年，你就一點沒學會？”
“臣學會什麼？”
“拍馬屁呀！”朱允熥道，“這要你姐夫在這朕用得著這麼費勁的說話嗎？”
“哎！”
不等鄧平說話，朱允熥又低聲道，“張輔家有個閨女，跟這浪裡白條年歲差不多吧？”
鄧平仔細想想，“您英明，還真是”
“晚上你回去，讓你姐夫做媒去！”朱允熥閉著眼說道。
就這時，一名暗衛出現在不遠處。
吳鐸已是從河中出來，不解且警惕的看著，突然而來的陌生人。
“你去”朱允熥對著鄧平擺手，後者點頭，快步過去。
“洗好了？”
朱允熥又對吳鐸道。
“啊！洗好了！”吳鐸憨厚的笑笑。
“多洗一會兒！洗舒服了！”朱允熥眼皮動動，“你看誰家孩子沒事下河？等著晚上回家你爹揍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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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
鄧平打發走暗衛，在朱允熥耳邊低聲道，“找著了！”
朱允熥看著甩杆的吳鐸，“在哪？”
他們都知道，找的是誰！
“通州衛那邊的人說往吐魯番押送罪囚的隊伍中，有個年輕的生麵孔！身高長相都對上了”
鄧平低聲道，“那人叫餘人”
“餘人？”
朱允熥沉吟，苦笑，“多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