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不要停,美人不要停!”
朱允熥的腳,剛踩上樓梯的台階,就聽到上麵傳來解縉那特有的,放蕩不羈的大笑。
“小解這個人,頗有幾分魏晉名士的風範,豪爽灑脫不拘小節!”李景隆在準提身旁笑道。
“你知道什麼叫魏晉名士?”朱允熥笑笑,隨後衝樓上努嘴,“你先上去!”
李景隆稍加思索就明白過來,告罪一聲大步上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那麼多!”樓上的雅室之中,新一輪歌女上來,解縉搖頭晃腦,手舞足蹈。
鐵鉉和景清對視一眼,同時齊齊的在他旁邊稍微移開一些,拉開距離。
景清目光看著解縉,“解學士定然是這裡的常客吧?看他和那些歌女呼應,輕車熟路!”
“咳咳!”鐵鉉不知如何回答,隻能開口道,“嗯,小解這人,真性情了一些!”
文人墨客來這種風月之地不是什麼拿不出的事,相反還是雅事。但若是來的多了,來的熟了,玩的太開了,卻難免有些不雅了。
就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
“對不住,某遲來片刻,幾位賢弟不要見怪!”李景隆的身影在門外進來,拱手笑道,“等下某自罰三杯!”
解縉大笑道,“剛才老鐵還說你在路上解大手呃?”
“好你個老鐵,表麵看著老實巴交,私下裡編排我!”李景隆上前坐下,笑道,“本來應該比你們前來,可在路上碰到了我的表弟,所以耽擱了一些時候!”
“您的表親?”解縉眼珠轉轉,“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是您的表弟,那也不算是外人,何不帶他一塊來!”說著,折扇打開,“想必您的表弟,也是英姿不凡之人!”
聽了這話,樓梯上的朱允熥暗暗點頭。
小解和李景隆在一起時間久了,說話也好聽不少。
“那某這就喚表弟前來!”說著,李景隆的目光看向了景清。
他心中清楚,今晚上殿下之所以微服出來,其實就是為了看看這位鐵鉉舉薦的學子。這人雖還沒有任何官職,卻能讓殿下如此看重,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在鐵鉉之下。
要知道,私下裡文臣那邊已經開始議論。
鐵鉉屢次外放,官職一路漸長,這次是zj的右布政,下次回京說不得就是六部之中的尚書,禦史台的大夫。
“這位是?”李景隆拉長聲音問道。
景清不卑不吭的行禮,“晚生景清!”
“你就是鐵鉉嘴裡的大才,景清?”李景隆故作驚訝,站起身問道。
景清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鐵鉉,他萬想不到自己的名聲居然傳到了當朝曹國公的耳中。後者則是不經意的低頭,心中苦笑不已。
他鐵鉉總不能當場對著景清說,他李景隆出了名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吧?
“晚生一介寒門學子,如何敢當國公大才二字!”景清低聲道。
“大才,絕對的大才!”李景隆熱情的走到景清身邊,開口笑道,“昨日我去東宮見殿下,聽聞這此老鐵要外放zj,從不在殿下麵前舉薦任何人的他,竟然單獨和殿下舉薦了一名賢才,就是你景清!”
這下,景清大感動容,看著鐵鉉的眼神之中充滿感激。
“為國舉才,是我的本分!”鐵鉉正色道,“賢弟身懷濟世救民之學,又先天下之憂之德。若埋沒鄉裡,乃國家的損失!”
“兄長!”景清起身,肅容大拜。
啪啪啪,曹國公李景隆在一旁鼓掌大笑道。
“我等武人之中,英雄敬英雄。”
“你等才子之中,賢才愛賢才!”
“傳去民間,這又是一段佳話,也是我大明朝太平盛世之兆!”
樓梯上,朱允熥聽了此話,嘴角抽了半下。
“李景隆這家夥,若是個文官,簡直千古第一好話精!”
此時雅室內,李景隆熱情的一把拉住景清,開口說道,“我與你一見如故,某癡長幾歲,托大喊你一聲賢弟,你可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