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是真沒把門的呀!”
鄧平在旁邊看著趙寶勝,心裡恨到要死。
“你給你妹子找如意郎君,把我姐夫牽連出來乾什麼?”
朱允熥聽了趙寶勝的話,笑著對老爺子說道,“彆說,李景隆平日還真就是這麼說話。遇著事,總是大包大攬!”
老爺子笑笑,“他那是能辦的事大包大攬,不能辦的事他跑的比誰都快!”
隨即,朱允熥又對趙寶勝說道,“後來呢?”
“後來小人回去就和妹夫楊溥說了。讓他安心的挨家住,該吃吃該喝喝,趙家雖然門第沒落了,可家底還在,吃幾十年也吃不窮。”趙寶勝說道,“可誰知道,曹國公那邊答應了幫著疏通翰林學士,還沒等做呢,就奉旨出海去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他出海這事就耽擱了,楊溥以為小人唬弄他,偷摸的跑了幾次,說要回老家。”說著,抬頭看了看朱允熥,“不過他身上沒錢,跑不遠。今日聽著信兒,他在早市這邊擺攤賣字兒,所以小人一時氣急,帶人追了過來!”
“要麼怎麼說讀書人都是趨炎附勢之徒呢!”老爺子扔了手裡的瓜子,拍拍手,然後端著花茶喝了一大口,笑道,“你看,覺得你能辦事就委屈自己,覺得你不行了,馬上離你遠遠的!”
“回老爺子的話,倒也不全是!”趙寶勝訕笑道,“楊溥之前說了,這等事怎麼也要稟告父母。是小人的妹子總覺得他要一去不回,所以不讓他回老家。”
朱允熥見老爺子的茶水沒了,親手給滿上,開口道,“那人家楊溥要是真不願意,你還能真的強扭不成?”
“滿了!”老爺子用蓋子蓋上茶盞,笑道,“什麼強扭,咱看啊,那楊秀才是抄上了。他趙家咋了?再落魄也是侯爵之家。他趙寶勝彆看現在五品,將來未必不能上進。”說著,點點趙寶勝,“你小子這直腸子,對咱的胃口。”說到此處,又歎口氣,“哎,當年趙庸也是如此啊!他娘的,渾得好似沒腦子一樣。”
誰都沒想到,老爺子忽然發出如此的感慨。
頓時有些冷場,沒人說話。
趙寶勝聽老爺子提起他們趙家的老爺子,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經意之間,目光就飄到了鄧平那邊。
鄧平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一個勁兒的擠眼。
“還不謝恩啊!興許老爺子一高興,你們家革去的爵位不就回來了?一句話你不就登天了?傻呀?”
他眼神中的含義,趙寶勝根本領會不到。
見鄧平不住的擠眼,他直接咧嘴報以憨厚的微笑。
“雖說是你的家事,可朕還是要囑咐你幾句。”朱允熥開口說道,“人家楊溥若是願意娶,那你妹子就嫁人。若是不願意,是要鬨出笑話來的!”
這等事外人不身在其中是看不明白的,想來當事人楊溥也未必不願意娶。隻是讀書人難免都有些矯情,或者有些彆的想法。
“他是願意的!”趙寶勝道,“不要彩禮不要房,臣這邊還陪送一座宅子,三百畝地,兩間收租用的門麵。還有現銀一千,黃金三百。”說著,笑了笑,“妹夫是讀書人,麵皮薄,總覺得不好意思罷了!”
“謔!”朱允熥聽得直咧嘴,笑道,“你們家挺有錢啊?”
“都是老爺子當年留下來的!”趙寶勝笑道,“臣家老爺子當年和上代曹國公攻破了韃子的上都,可搶了不少好東西呢。臣小時,尿尿都用金”
“咳!”鄧平實在聽不下去了,在旁邊咳嗽一聲。
“你咳嗽我也是用金壺撒尿!”趙寶勝道,“不信你問你姐夫去!那金壺後來還賣了,請他們喝花酒來著!”
渾人一個,朱允熥心裡笑得不行。
又看看對方身上文官的服飾,“你現在兵部當差?”
“兵部庫房主事郎中!”趙寶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