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馬蹄聲聲如雷,煙塵滾滾。
數百騎士人人雙馬風馳電掣的疾馳,馬鞭不住的落在坐騎身上,絲毫不愛惜胯下良駒的馬力。
過往的行人客商無不趕緊閃避,官道設卡的官兵本想攔截,可見到那些騎士們披風之下露出的飛魚服一角,話都不敢多問,忙不迭的撤開官卡。
錦衣衛誰惹得起?
“都堂!”騎士之中,一方臉闊麵的漢子對領頭人說道,“歇歇吧!離下個驛站還遠著,再這麼跑兄弟們受的了,馬受不了!”
說話之人,正是因為東瀛之行受到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賞識,而進入錦衣衛的紀綱。
他口中的都堂,也正是錦衣衛指揮使何廣義。
如今的何廣義比起在京師時眼神更加銳利,身上更增添了幾分威勢。這大半年來,先是出使東瀛,而後坐鎮膠東半島,督辦運送火器。雖然忙碌,但見識勝過往昔許多,也越發的沉穩了。
“你記著,咱們錦衣衛是天子親軍,皇命在身,就沒有受不了三個字!”何廣義冷聲道。
他本在山東,京師的快馬不期而至十萬火急。
看了皇帝的密旨之後,何廣義隻覺得後脊背發涼。
陝西鬨白蓮教,這等大案還是刑部給翻出來的。這便是他長時間不在京師的疏漏,若他在京師隨時督促各地錦衣衛,這等功勞自然是錦衣衛的。
“加把勁,馬跑死了拉倒!”何廣義抖抖披風上的塵土,麵有憂色,“咱們起碼要比其他人先到西安!”
“其他人?”紀綱疑惑,低聲問道,“都堂這等案子,除了咱們還有旁人查嗎?”
何廣義盯著他,馬鞭敲打對方的肩膀,“再教你個乖,記住了,不該問的話不能問!”
說著,一夾馬腹,“走!”
轟隆,馬蹄再次轟鳴。疲憊的錦衣衛們,鞭策著同樣疲憊的戰馬,再次上路。
何廣義心中清楚,這樣的案子,京城那邊不可能隻讓他出麵。
這樣的功勞,誰不想要?
“快點!”何廣義一馬當先,“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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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轉,風馳電掣的騎士變成了雄偉厚重的城牆。
西安千年古都,漢唐遺風猶存遼闊大氣之中,豪邁和曆史的斑駁氣息撲麵而來。
正是中午城中人聲鼎沸,遊人接踵人頭攢動。
秦王朱尚烈帶著幾個伴當,一身便裝遊走在街巷之中。
他這個王爺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秦藩乃是大明第一強藩,他這個王爺的份量自不用說。而且,他這個王爺還是當今皇帝力排眾議親自選定的,諸藩之中和當今皇帝的關係最為親近。
“爺,晌午了,您是回府裡還是在外頭?”
聽身邊伴當的問話,朱尚烈看著熱鬨的街景,笑道,“就外頭!”說著,指指前頭,“那邊的水盆羊肉看著不錯!”
幾人前行,不多時來到一個看著還算乾淨店麵門口。
店不大,跑堂的是年輕後生,上歲數的在灶台前忙碌,應是一家人。
“後生?有啥吃的?”朱尚烈坐下之後,伴當馬上開口道。
小夥計笑道,“回幾位客官,咱這鋪子裡,有涼拌素菜,炒豆子。水盆有羊肉,月牙饃蒜羊肉,新鮮的羊血,還有葫蘆頭梆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