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頓時焦急起來,這個錢看著誘人,可太燙手了。
誰知,下一秒李景隆就讓他們說不出話來,“報成本價,而且都是省心好用的藥材。”說著,加重語氣,“哪怕是虧,你們也給本公接下來。大不了,你們虧的本公跟你們一塊擔著,是削減今年的分紅還是怎地,本公都依你們!”
“啊!”幾人頓時愣住,麵麵相覷。
“早先,我記得你父親在世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李景隆目光看向李晉南,“救人的藥可以貴,因為命更貴。所有藥,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質雖貴必不可減物力。”
“救人的藥必須要物有所值,這也是當初你父親求到我門上,我願意幫你家一把的原因!”李景隆歎口氣,“能說出這話,證明你們是有良心的,命要藥醫,良心沒了無藥可醫!”
“淮北水患防止疾病肆虐,必然要用到藥。這生意落在你們這些有良心人的手裡,是好事!本公也一定要讓這生意,落在你們的手裡!”
說著,他喟然長歎,“國有難,亦是病,彼等當儘心醫之。價格,必須打下來,你們少掙一分,災民那就多一分,朝廷就多保存一絲元氣!”
“不要怕得罪人,有我!不要怕被人盯上,有我!更不要怕被找後賬,有我!也彆怕被當了冤大頭,有我!”
“你們幾位,就給我踏踏實實的,儘心儘力的幫著朝堂幫著淮北災民,把這個難關渡過去。”說著,他又是一笑,“暫時看是吃虧,可看長遠些。人活一世,誰不想留個好名聲。有了好名聲,就是你們幾家的金子招牌!”
被他這麼一說,幾位東家麵色糾結起來。
九州堂的東家王守禮還是年輕一些,年輕人總是胸有抱負,大氣磅礴一些。
“公爺都這麼說了,鄙號不能不識抬舉!”王守禮抱拳道,“鄙號共有六個分號,七百多夥計,一百多郎中先生。從今日起,全部關門歇業,卯足了勁兒,幫朝廷製藥!”
“退熱發寒去心火,是我王家發家的本事,不費錢又治病的好方子,手裡還是有幾副的。集全號之力,多了不敢說,配好的藥一天兩千副還是有的!”
“我濟世堂做的是生藥的買賣,庫房裡存著七千多斤各種藥材!”李晉南也開口,“大不了破家從頭再來,虧就是了!”
“我鐘家老朽請纓,不但出藥還出人!”鐘振生開口道,“隻要朝廷不嫌老朽老邁,老朽親自去洪區,給災民問診送藥。”
“好!”李景隆拍手,“痛快!這才是大家風範!”說著,提起筆嗖嗖寫了一張便箋,“來人啊!”
“小的在!”管家從外邊進來。
“拿本公的手書,請工部練侍郎,暴尚書過府一敘!”李景隆說道,“告訴小廚房,預備好酒菜!”
“是!”
李景隆又看向幾位東家,“你們彆走,就在外邊旁聽,我叫你們的時候你們再進去!”
“公爺高義,小人等欽佩之至!”
李景隆心中一笑,暗道,“高義是其一,其二是壓低價讓承恩侯府彆栽跟頭。也不知我這番苦心,他們能不能知道,若他們知難而退那最好不過。若是不然,還要硬往坑裡跳,萬歲爺和娘娘的臉麵,就沒人兜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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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另有隨從匆匆進來,“老爺,三老爺來了!”
“他?”李景隆疑惑,擺擺手讓幾位東家下去,“他來乾什麼?”
“三爺沒說,不過小的瞧三爺帶著笑模樣!”
李家三爺,正是跟李景隆分家另過的李家老三李芳英,他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早年間李芳英還卷入了浙地海上的案子,孝敬了三十萬才脫身。他雖是庶子,但也是皇親國戚,這些年在京師之中日子倒也暢快,而且名下頗多產業。
李景隆這人,算計歸算計,但明麵上對兄弟們,從不讓人挑出短處來,該維護幫忙的時候絕不回避,該給自己兄弟找好處,也力所能及。
“讓他進來吧!”李景隆撓撓頭。
一會兒,李芳英就顛顛的進來,他比李景隆小差不多十歲,還不是很沉穩。
“啥事?”李景隆皺眉。
“大哥,您沒聽說嗎?”李芳英低聲道,“淮北鹽場停工了!”
“嗯?”李景隆猛的抬頭,“你跟鹽場有瓜葛?我怎麼不知道?你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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