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熊人,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逮著蛤蟆攥成團粉來?見著瘸子往死裡踹?”
“你熊我一次還熊我多少回啊?再這麼下去,成天在你身邊受氣,我他媽都活不過三十!”
但是,心裡罵歸罵,可很多事還是要辦。
“苟不理!”朱高熾撩開車簾,對外喊道。
貼身太監苟不理馬上顛顛跑來,“殿下,您吩咐!”
“準備兩份治喪的厚禮!”朱高熾歎口氣,“汝寧公主府上一份,懷慶公主府上一份兒!”
“這”苟不理頓了頓,“奴婢鬥膽問一句,多厚算厚?”
“一家”朱高熾也有些犯難。
要麼說他憋氣呢,人死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他不但要背著鍋,還得挨著罵,找人恨。最主要的是,他還得掏錢。
“每家銀元兩百塊,用白紙包封!”朱高熾無奈道。
這錢呀,還真不能太厚了!倒不是他小氣,而是無緣無故給多了,顯得他心中有愧。可給太少了吧,又沒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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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六姐,您倆先彆哭了!”
鎮撫司外,一輛極其寬大的馬車中,見到丈夫的棺材從裡麵拉出來,汝寧公主,懷慶公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皇上,你這麼就這麼狠心啊!”
“父皇啊,您就不給閨女做主啊!”
她倆哭得撕心裂肺的,旁邊的南康公主實在看不下去了,忍著眼淚勸道,“五姐六姐,彆哭了!可不能讓外人聽著了!”
“外人,嗬嗬!”汝寧公主咬牙冷笑,“外人聽著怎麼了?我爺們死了我還不能哭?”說著,罵道,“哼,大明朝呀,親姑姑親閨女,都比不上那外人!”
懷慶公主也哭道,“我家老三才三歲呀!昨晚哭了一宿要找爹!嗚嗚,我這個家,散啦!”
再尊貴的女人,也離不開男人。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丈夫一死,就算是公主,他們下半輩子也隻能守活寡。
“兩位姐姐節哀吧”
南康正說著,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伸出去攙扶懷慶公主的手,竟然被推開了。
而且,這位姐姐的眼神裡,還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味道。
“我們節哀,怎麼節?人活著時候不讓我們看,人死了也不讓我親手裝殮。”懷慶公主哭著冷笑,“我們還得謝恩”說到此處,又冷笑道,“還是十一妹命好的,同樣是家裡爺們犯事了,罰兩個錢,就給放了!”
汝寧公主的眼神也帶著異樣,“十一妹,都一樣是父皇的閨女,一樣是父皇的姑爺子,嗬嗬!哼哼!”
“夠了!”南康公主驟然發怒,嗬斥道,“五姐六姐,你們是怨誰?是怨父皇還是怨皇上?還是怨我?”
說著,也是冷笑道,“我家爺們沒事,是因為他們沒犯事。姐夫們落到今天的下場,為了什麼你們比我清楚!”
“你們府上修得比宮裡還好,奴婢比宮裡還多,你們一個鐲子,比我滿頭首飾都值錢,這錢哪裡來的,你們比誰都清楚?我說句不好聽的,若真是賢妻,你們早就應該勸,早就應該收斂!”
“你”二人大怒。
“得罪你們我也要說,反正你們心裡記恨我了!”南康公主繼續說道,“你們說皇上和太上皇狠?哼,父皇若是真狠,就不會是今天這樣?”
“他老人家若是真狠,砍頭抄家奪爵,你們不是沒見過!”
“他老人家為了你們的後半生,為了你們的孩子,這回等於直接乾涉了朝政!”
“皇上為了你們,為了父皇,明明是鐵案,硬是給弄含糊了!他們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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