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心中一頓大罵,可他也清楚,隻能無聲的罵罵發泄下心中的憋屈之情。對於事實,改變不了也於事無補。
於是歎口氣,“五叔,您要梳洗換衣衫嗎?侄兒這就帶您去見老爺子!”
“不用不用!”朱橚站起身急道,“我這些日子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父皇!”說著,眼淚又下來了,“我對不起父皇,對不起母後,對不起朱家的列祖列宗...嗚嗚...”
朱高熾看看朱橚,本是灰色的棉布常服,袖口都磨白了,他暗中撇嘴,但嘴上還是要提醒,鄭重的說道,“五叔,侄兒覺得您還是換身衣裳再去!”說著,一點對方的袖口,“您這樣,好似誰虧待了您似的!”
隨即,又是笑笑,“當然,換不換在您。可是皇上臨走的時候說的話....您應該沒忘吧?”
“哎呦,看我!”朱橚一拍腦門,“一聽去見父皇,就歡喜得什麼都忘了。多謝大侄子提醒,我這身衣服確實太寒酸了!”
朱高熾麵上一笑,心中暗草。
“朱家人,就他媽沒一個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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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彆苑,老爺子剛從田裡出來,甩了滿是泥的布鞋,坐在藤椅上任憑一個樸不成,幫他洗腳。
“一會你拿個小刀,給咱這腳指甲修修!”老爺子拿起旁邊桌上的點心,一口去了半個,一邊嚼一邊道,“他娘的,咱這一輩子了,這腳指甲就是往肉裡長!剛才走兩步,這個疼!”
“您這指甲呀,剜出來不難。可剜出來之後得上藥,不能整天沾水在地裡走!”樸不成笑道,“得好好要養幾天,不然的話疼得更厲害!”
“莊稼人能歇嗎?能歇嗎?”老爺子瞪眼,“這點小打小鬨的傷算啥,不就是塊腳指甲嗎?還不能不能沾水,當初咱打仗的時候,碗大一塊肉掉了,還不是照樣生龍活虎?”
樸不成一笑,沒有和老爺子分辨,把老爺子的腳擦乾淨,然後柔聲道,“皇爺,五爺回來了!剛才來信,正朝這邊來呢!”
“嗯!”老爺子正要拿另一塊點心,伸出去的手一頓,滿是笑意的臉也變得深沉起來。
“您看....”樸不成試探的問,“廚房裡加菜?加酒?”
老爺子沉思片刻,“讓廚房打鹵兒趕麵條,咱記得他是愛吃茄子肉鹵寬汁兒的.....是吧?”
“您記性真好,五爺是自小就愛吃這口!”樸不成笑道,“早些年,娘娘在的時候,一煮麵他就守在鍋台邊兒,等著吃剛出鍋的熱挑!”
“嗬!”老爺子笑笑,臉上表情柔和許多,“酒嘛....算了!”
“哎!”樸不成答應一聲。
他知道老爺子說的算了,就是不用準備了,不但不用準備朱橚的酒,連老爺子自己的酒也彆準備了。
不是老爺子不想跟兒子喝幾盅,而是老爺子怕兒子借著酒勁兒.....
那樣的話,對誰都不好!
“他自己來的?”老爺子又問。
“說是四爺家的大爺,陪著過來!”樸不成笑道。
“哦!”老爺子點頭,然後頓了頓,“他現在住的宅子以前是老五的?”
樸不成認真想想,“這個,奴婢還真不清楚。您也知道,外廷的事奴婢一般不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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