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五金百萬等人,驟然心中一緊。
“若是事情不順...”何廣義低聲道,“十五爺不識好人心,或者說高麗人反撲的厲害..咱們.....”
“咱們就先護著世子殿下衝出王府...記著,就算咱們都死絕了,也得把世子殿下安然無恙的帶出去!”
“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放心!萬事我兜著!”何廣義又冷聲道。
這話的含義已經不言而喻了!
那就是若在危急關頭,或者實在情況不對的時,可以放棄十五爺......甚至....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但不能排除而且他們早就預料到這種可能。
十五爺,就是高麗人手中那張最重要的牌!
幾人都瞪大了眼,匪夷所思的看著何廣義。
“都堂!”金百萬開口道,“這事兒您兜不住!”
“我說兜得住,就是兜得住!”何廣義無聲歎口氣。
“您......”韓五還待再說,卻被何廣義製止,“各就各位,開始準備!”
兜不住也要兜!
兜不住總比控製不住局麵要強!
他何廣義不兜,宋老將更不會兜。
十五爺若是落在高麗人的手裡,可不止是讓他們投鼠忌器那麼簡單。
釜山這邊的形勢,遠比之前想的更為複雜和凶險。
何廣義一輩子都在和陰謀詭計打交道,他何嘗看不出來,高麗人對十五爺的布局,已不隻是謀害他身體那麼簡單了。
他的人生經曆告訴他,凡事都要往壞處想,往最壞的地方想。
一旦亂起來,屆時高麗的叛賊以十五爺為威脅,即便是皇上也未必兜得住!
十五爺不單是皇叔,還是大明朝移藩的典範,更是皇上乃至大明朝的臉麵。
他可以死在高麗人的叛亂之中,但絕對不能被高麗人當做和大明討價還價的籌碼。
至於兜不住.......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為了大明朝為了皇上,隻能如此。
“老韓!”何廣義又輕聲低喚。
“卑職在!”
“一會的行動,你彆參加!”何廣義認真吩咐道,“你就在王妃和世子那邊......”
“是!”韓五眼皮跳跳,“都堂放心,老韓就算死了,也會保著世子!”
“嗯,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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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
尹喜兒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著,忽聽外邊有人稟告。
“怎麼了?”尹喜兒不耐煩的說道。
門外一個小太監,用高麗話低聲道,“王妃那邊的李總管過來了,要見王爺!”說著,頓了頓,“我們攔不住!”
“這條老狗!”尹喜兒翻身起床,心中罵道,“要想個法子,儘快把他除掉!”
心中如是想著,但他依舊臉上帶著習慣性諂媚的笑容,快步走到朱植所住的正殿前。
“李總管!”尹喜兒遠遠的笑道,“主子睡了!”
“睡了,咱家也有見,有大事!”李全板著臉,眉頭緊蹙。
“您也知道,主子最不耐煩彆人在他睡覺的時候.....?”33??q??.????
“世子殿下病了,發了高燒!”李全大聲道,“口中一個勁兒的喊父王!”說著,李全更加大聲音,“若殿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能擔待?”
“病了?”尹喜兒狐疑道,“什麼病?”
“風寒!”李全怒道,“今早上咱家伺候小殿下,一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說著,怒道,“你通傳不?你不通傳,雜家就闖了!”
說著,就邁步往裡硬闖。
“且慢!”尹喜兒攔住李全,眼珠狐疑的轉轉,“這樣,李總管您先回去。我這就去稟告主子,主子梳洗一番之後......”
“滾!”李全憤怒的推開對方。
“彆動!”瞬間,幾個高麗侍衛出現在李全的身前,擋住去路。
“反了天了!”李全大怒,“敢攔著雜家?明日雜家就給京城宗正府去信,說你們以下犯上!嘿嘿,看你們長了幾個腦袋!”
尹喜兒心中一驚,忙道,“您消消氣!”
他最怕的就是這招!
他知道以前李全從不說這話,是因為若真的給宗正府上奏疏,勢必要暴露朱植的隱私。作為奴婢,怎麼也要維護主子的麵子。
因為一旦奏疏上去,朱植就要受責罰。
“還不通傳!”李全怒道。
“您稍等!”尹喜兒無奈,隻能悄聲進屋。
剛進去,就見朱植滿臉怒氣,光著上身從床上坐起,罵道,“你這狗東西,不讓本王睡覺了?”
“主子息怒!”尹喜兒忙道,“是李總管說,世子殿下那邊病了,要您去看看!”
“世子病了?”朱植一怔,然後臉上的怒火減退一些,“好好的怎麼就病了!”說著,起身道,“更衣,快!”
“快快!”尹喜兒忙道。
然後快步上前,低聲說道,“主子,小殿下病得突然,定是身邊的奴婢伺候不精心!要不,把小殿下抱到您這邊來,奴婢親自伺候?”
世子突然病了,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契機呢!
到時候眼前這位大明朝的親王和他的嫡長子在手,豈不是更穩妥。
“郭氏在乾什麼,帶個孩子都帶不好!”朱植咬牙埋怨,剛起身隨即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拿藥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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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站在殿外,忐忑的等了許久。
心中百爪撓心一般,急不可耐的時候才見朱植帶著幾名高麗侍衛還有太監從裡麵出來。
“王爺,世子殿下得了風寒,燒得嚇人口中說一個勁兒的喊父王!”李全迎上去急道。
“狗東西!”朱植怒從心起,一個窩心腳踹過去,“怎麼伺候的?”
說著,罵道,“前頭帶路!”
李全被踹得在地上翻滾兩下,狼狽的起身,“是是,您跟老奴來!”
見他如此狼狽,尹喜兒心中暗笑,盤算著一會見了病中的世子,定要在朱植耳邊說些壞話,讓朱植對這些漢人奴婢更加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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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二十多人,從朱植的正殿出發。
穿過連廊跨院,再過兩條夾道,就到了王妃所居住的院落。
這片院落,一直是尹喜兒的心頭之恨。
王府的其他地方都在他和他黨羽的掌控之中,唯獨這兒!這裡的侍衛和奴婢都是王妃的陪嫁人口,硬頂起來連朱植的命令都不聽。
他幾次想在飲食上做手腳,可從來都沒有機會。王妃所住的這邊,有自己單獨的廚房,所有的食材都是王妃的人親自采購。
果然,一到了這邊,六個侍衛站在王妃的院外,披甲帶刀橫眉冷對。
見朱植到來,幾個侍衛忙跪地行禮,“參見王爺!”
朱植看都不看他們,冷哼一聲繼續向前。
尹喜兒跟在朱植的身後,突然心中警覺起來,“不對!”
他盯著那幾名侍衛反複的打量,豁然間察覺,這幾名侍衛的麵孔,竟是那麼的陌生,根本不是他平日所見之人。
瞬間,警惕之心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