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合上的半壁青銅門甚至都在他們的腳底下狠狠震動,草木與塵要被妖力與颶風震得粉碎,甚至連深淵之中源源不斷湧出的冰冷的黑暗氣息都在這場妖力之下隱隱被壓製了下去。
紅妝的兜帽被吹氣,滿是詛咒青紋的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忍不住單膝跪地,心神動蕩。
一派驚天巨浪裡,妖風無數。
百裡安的衣擺被八方風雨般的妖風掀起,不住起伏搖擺。
茲啦一聲,他手臂間的衣服被撕裂出一個鋒利的血口,空間中無數氣流妖風宛若一柄柄看不見的絕世神兵,不見鋒芒卻鋒利無雙。
百裡安抬起手掌,手臂與衣衫皆被撕裂出數道橫豎不一的血口,他宛若感受不到痛苦一般,握住了一團風。
這時,他才確定,撕開他身體的不是風,而是藏在風中的無形劍氣。
辟鶿以劍氣為食,自然能夠釋放無數強大的劍氣。
掌下那道劍氣震裂他手心裡被諸天劍給他帶來的傷口,一滴殷紅的鮮血自劍氣妖風中遙遙墜落。
鮮血觸及大地,濺起一朵血紅的羽花。
一隻巨大鋒利的鳥爪,從天而降。
百裡安等的便是這個,眼中精光一閃,足踏七燼步,避開這一爪殺。
利爪落空,遠方群山狠狠顫動,落石滾滾,而藏在大地間的那道血羽卻是無聲沒入它的利爪之中。
百裡安的靈台之中頓時多出了一道強大的意識,可供他為主的意識。
他毫不猶豫地握住那團意識,隻聽得轟隆一聲,巨大的妖鳥如山崩塌,雙翼俱攏,安靜地蟄伏在青銅大地之間。
妖風寂靜,四野無聲。
黑夜之中,女魔君漆黑長發安靜順垂著,蒼白妖異的麵龐在光影交錯的斑駁裡忽明忽暗,麵色詭異的沉靜。
紅妝陷入良久的震驚,看著地上那龐大如山的古老妖鳥,久久不能回神。
雖說早已預料到這個結局,對於百裡安能夠這麼快將辟鶿收服,司離仍是感到意外。
當年,她被將臣的意識召喚至萬魔古窟,第一次見到古棺中那個蒼白毫無生息的少年。
那時的他已經授過了屍魔王族聖池的洗禮,縱然孱弱地仿佛一捏就碎,但司離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他體內與她相知呼應的血脈。
司離並不明白,以將臣寧缺毋濫的嚴苛性子,怎會在封印孱弱期間,不惜浪費珍貴聖池的源力,再創後裔。
數百萬年來也隻創造出了十六名直係純血後裔,她前麵的十五位哥哥,不論是哪一位都是驚豔歲月,震古爍今的傳奇人物。
這個少年,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甚至生前修為可低弱得可笑。
可是將臣卻對他寄予了哥哥們不曾擁有的厚望,將他身軀安放在萬魔古窟受萬鬼日夜朝拜,更是斷言,在海的彼岸之山,可以讓他去看看那支古老神秘魔河之中的風景。
縱然那支魔河是六河之中名次最末,能力最為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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