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刕<spa>他手指極其輕柔地落在那傷口之上,可那處傷口仿佛是布滿了無數無形的小刺般,他輕輕一碰,小白龍反應極為強烈的抽搐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瞳中露出難耐地痛楚之色。
百裡安眼神瞬間冷肅下來,當時在淵境的黑暗世界中,他所窺得真龍之身也不過是堪堪一隅,卻未想到,它在長青亭下的遭遇竟是丟了龍翼如此重要之物。
小白龍窩在他的掌心裡,額間曾經璀璨耀目的龍角也隻有米粒般大小,龍翼丟失,龍鱗半殘,四肢爪子蜷縮藏起,不像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真龍,身體滑溜溜的,反倒像是一隻可憐的小白蛇。
百裡安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他渡了幾口靈力給它,手指避開小白龍的傷口,輕輕摩挲著它米粒大小的龍角,低聲道“月光酒對你的傷勢恢複大有幫助,你先進我的葫蘆裡養傷可好。”
小白龍疲軟無力地搖了搖尾巴,算是答應。
打開滿月酒葫,這幾日來,青玉葫蘆中所積釀的月光酒已經有了一指之深,將小白龍放進去,暈開淡淡的血色,真龍能大能小,自可在小小靈葫中淺遊一番。
剛剛安置好小白龍,百裡安猛然感受到了一股淩厲逼人的殺氣。
他偏身看去,正對上劍主羽那雙眸光森寒的眼睛,他眉心紫意未散,原本即將消耗一空用來守護天山的修為,也在百裡安那一拳之下,儘數逆轉歸入他的體內之中。
可是劍主羽對眼前這個人難以生出絲毫感激之心來。
先是來勢洶洶的昊農一眾對他的特殊恭敬與臣服,再是那兩張從未見過古怪至極且威力驚人的神符,最後又是驅龍撞山。
這層出不窮的手段,說他不是有備而來劍主羽都不相信。
劍主羽目光冷得像冰,英俊的麵容上籠罩著一層寒霜,陰沉說道“今日你費勁心思保下了四劍雲容又如何,你保她,便保不住你自己。”
百裡安淡淡道“我覺得我可以試一試。”
劍主羽冷冷掃視他一眼,神識感知下,確認了他身上並沒有第三道符,眼中殺意不可抑製地狂漫出來“方才驅使那兩張古怪的神符,你體內的靈力近乎枯竭,而你再無第三張神符護身,你覺得你今日能夠活著走出天璽劍宗不成?”
劍主羽說得不錯,通過鑒字訣凝繪出來的神符,所需消耗的靈力極其龐大,不論是華胥氏的劍意,還是羲和氏的太陽真火,其威力越大,所需的靈力就越大。
如今百裡安體內的靈力卻是已然枯竭,再反觀劍主羽,雖說他的佩劍‘升龍’已經斷裂,可劍主這一身融道巔峰境的修為未損分毫。
天山死,天下萬劍器亡而歸。
可最為人間最強的劍修,即便他丟失了手中最強的一柄武器,仍舊可以信手成絕世劍意,殺人無形!
二者實力懸殊比較下來,百裡安與劍主羽之間生生隔著兩個上品境界。
百裡安沒有了神符護體,對於劍主羽而言,他是有著絕對碾壓對方的實力。
百裡安足下踏碎一塊山石,目光仍然平靜如水,他看著劍主羽說道“這裡是人間山河,人間從來不存無根虛浮之山,宗主大人何時能夠認清現實,一味尋求那飄渺不切實際的大道幻夢。用鮮血與白骨支撐架起的劍山,絕非守護人世蒼生的信仰,天山墜世,未必就不是一個新的開始。”
“一派胡言!”劍主羽此刻如何聽得進去半點道理進去。
如今的他,一心就隻想讓這個伶牙俐齒巧合如簧的小輩認罪伏法。
眉心紫意成蟒,咆哮而出,四周的風息陡然狂野,劍主羽麵無表情地將右手伸進一片風牆之中,抽出一柄纏繞著紫極之意的無形氣劍。
周身氣息無聲地發生變化。
沾滿山灰塵土的黑紅劍裝隨著夜晚的厲風振衣蕩起,整個人頃刻之間就像是一把塵封依舊的絕世上古神兵,無比明亮鋒利!
他一劍斬出,不見有任何縱橫浩蕩之意,隻是極致簡單卻極致強大的一劍,將天地間的靈力切割開來,形成一個絕對真空的死亡領域。
在那個冰冷鋒利的真空領域之中,便是再如何細小的微小生靈也會被抹殺寂滅。
一身靈力已經全部消耗至鑒字訣靈符之中的百裡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毫無防備的薄透白紙,一穿既破。
“宗主當真是動了殺心了!”越女麵色一緊,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衣擺,看樣子竟是打算出手阻止。
雲容並未有半點遲疑思索,隻是皺了皺眉,便駕起秋水劍,化作一道劍虹朝著天山廢墟之地趕了過去。
君河臉色微變,卻未製止雲容的行為,而是拉住越女,低聲道“師妹何時對這位小兄弟如此上心了,他是為救四師妹才得罪了宗主,此時四師妹出麵是行而有文,此刻師妹你妄加出手,怕是隻會越添越亂。”
越女神情黯淡,頹然低頭。
劍主羽一劍成殺,無形的劍尖頃刻而至。
百裡安麵容沉靜,且退半步,正欲架起防禦之勢,四周的風息再變!
耳側忽然聽聞到了一個極致細微卻帶著幾分隱忍壓抑的急促喘音,風輕拂撩撥起幾許清寒幽香。
百裡安漆黑的瞳目中開出一盞並蒂紅蓮,細看之下,卻是一蔟漸燃漸熾的炎火,嬈燒搖曳般地一朵火紅蓮華烈烈綻放。
並蒂紅蓮在虛寒的空間裡發出獨特的綻放之音,將風牆輕柔撕裂,花蕊兩至傾燒,劍主羽手中遞送而來的劍鋒將那紅蓮攪碎,隨之而來的,是一柄實質的寒鋒銳劍,與氣劍相擊,鳴出天雷劫火之音!
散逸的劍意與靈力掀起一片巨大的能量罡風。
雖說劍主羽境界更強,修為更高,可畢竟手中氣劍無形,而對方手中所執掌之劍,乃是源自九經神岸偉力中演化淬煉而成的極品仙器斬情!
襲殺而來的氣劍寸寸炸裂,化為無數柳絮般的氣流,拂過她雪白的衣擺,在她臉頰間擦除道道鮮紅血痕。
一片紅蓮火光中,蘇靖一襲白衣如渡金焰,傲然挺立,衣袍腰帶獵獵揚舞,自百裡安的角度看去,女子側麵如精雕玉琢,染著一絲血意,如瓷器裂紋,淺淺光暈模糊了她的眉眼,更加增添了幾分神秘清冷的美感。
“是你?!”看清來者麵容,劍主羽似乎極其震驚,鮮紅的血珠自他掌心滾滾而落,他目光愈發冰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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