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霜道“小安不可能虐殺凡人,我相信他,不相信鄭司閻,這便是我所認定的事實真相,無需去刻意追究真相。”
百裡羽抬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嘲一笑道“相信他……我這父親,還真是做得無比可笑失格啊。”
尹白霜沒有順著他的話去安慰他,而是極其不給顏麵的冷冷道“劍主大人知曉就好!”
如此對話另堂內賓客大數皆麵色無比古怪起來。
心道,曾幾何時,這位天璽劍宗的大宗主被這樣一個小輩如此冷眼冷語的對待過,居然還忍氣吞聲,毫不發作。
“霜兒……”
尹渡風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橫死禮堂的鄭司閻。
目光繼而一轉,滿目愧疚地看向自己的閨女,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誰能料想得到,他難得為之看好的小輩竟是如此的卑鄙小人,與魔宗勾結糾纏不清。
馭鬼殘殺凡人,栽贓嫁禍給他人,更是以他人性命相迫他閨女下嫁於他。
如此無所不用其極之人,尹渡風光是想想都後怕出一身的冷汗來。
若是自己閨女真稀裡糊塗的嫁給了此人,怕是這後半生都不得安寧了。
還好,還好……
還好他閨女聰明無雙,看穿陰謀,揭穿了這小人的真麵目。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的寶貴閨女居然會為了百裡家的那個臭小子一手策劃出這麼多事來,更是為其不惜發下心魔大誓。
如此看來,閨女是真的喜歡那小子了。
尹渡風心中無奈地歎息了一遍又一遍,心想自己的閨女眼光總是要比自己好的,至少識人方麵是這樣吧。
她既然對那小子如此的死心塌地,可見那小子雖然修行無用,但在某些方麵怕是也有著極為不凡的過人之處吧。
尹渡風倒是不嫌棄百裡安資質普通,難堪大用。
唯一不爽的地方就是閨女看中的人怎麼能是百裡羽那死心眼的兒子呢。
他與百裡羽攀比了一輩子,也不對頭了一輩子。
如今再想讓自己的漂亮閨女嫁到他們白駝山去,尹渡風自是千百個不願意。
不過今日一看,百裡家的這對父子竟是很不對頭。
那就好辦的,到時候他們蒼梧宮對這小子好點,再將那小子拉到自己這一邊的陣容來,聯起手來一起欺負百裡羽這死心眼豈不是爽歪歪?
如此一想,居然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尹渡風的想法永遠都是這麼的簡單直接。
他這一生活著的意義,就是修行、養閨女、氣死百裡羽。
短短的時間裡,尹渡風思量甚多,最終還是擺了擺手,道
“算了算了,反正為父也攔不了你了,閨女你去吧,將那小子帶回來,就算是跟太玄宗結了親,隻要是你喜歡的,搶過來便是。”
搶過來便是……
尹白霜神色一陣恍惚,回想起了當年少年信誓旦旦立下的那個約定。
若是自己今日清晨沒有去太玄宗說那一番令人寒心的話,他定然也會不顧一切的來到這裡,將她搶回去吧。
隻是她不能不這麼做,若是如此,席麵之上有百裡羽,他一旦來此,隻會讓情況更為糟糕。
如今這樣便很好。
她不會讓他等太久……
尹白霜衝著父親微微一笑,麵上的冷冽寒意稍退幾分,顯得頗有幾分水靈秀氣
“父親若是兩年前便能有如此想法,今日有怎會多出這些事來。”
尹渡風麵上老尷尬了,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是為父不對,是為父不對……”
“君河。”百裡羽將手中裝有碧火丹的黑木盒收入袖袍之中,神色恢複以往的冷漠,自人群之中喚來一名青年男子。
那男子名叫君河,一身天璽劍宗標誌性的黑紅劍裝,背上負劍。
他麵容生得豐神俊朗,眼眸明亮光彩照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非凡正義的光芒,讓人不由為之肅靜。
此人正是天璽十三劍之首,號稱君子劍的君河。
他來至百裡羽身前,就連一個簡單的劍禮都行得完美無缺,找不出一絲破綻,他恭敬道“宗主有何吩咐。”
百裡羽道“鬼門少主鄭司閻勾結魔宗,馭鬼害人,你執神槍雷吳,務必將此事徹查清楚!”
君河麵色未動,換做以往,一旦涉及魔宗之事,宗主必然都是親力親為,今日怎麼有些反常了。
百裡羽無言的取了頭頂上的劍徽發冠換成那枚妻子所贈的烏木靈簪,卸下腰間宗主身份的白色宗羽以及以及升龍劍,褪去一身黑紅劍裝,換成了一襲普通的黑衣長袍。
他麵朝大門,遙看西方遠山,狹長漠然的眸子微微閃爍道“我去一趟太玄宗,將我的兒子接回家。”
自我稱呼從本座悄然變成了我。
不是以天璽劍宗宗主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父親身份,去接自己的兒子回家。
就在這時,整座九原山都變得無比安靜,原本盤旋在山門之上的百隻靈鶴也在最後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後都不知藏去了哪裡。
“火……天燒著了……”
參加婚宴的人群之中,有人顫抖著聲音指著門外貼著遠山的蒼穹天空說道。
百裡羽目光驟然狠狠一凝,看著那熟悉的火焰,他心中忽然升起一個極為不妙的念頭,這不禁讓他本就天生淩厲的長相更顯森冷。
有人認出了那火焰的來曆,驚呼道“德火經!這竟是太玄九經之一的德火經!是蕭鳴……蕭鳴他來了!”
有人不解道“德火經蕭鳴?他怎麼會來這九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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