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被嬴袖親自帶領到此的,卻足有千餘眾!
大殿之上,中幽內臣的臉色陰鬱得快要滴出水來。
隨著嬴袖一路行至大殿的外族修士,有天南宗弟子。
東方列國千山中的一流修仙門派勢力之中精銳弟子皆在其中。
雖然天道三宗弟子無一在隊伍之中,可宏緯可觀的,卻是那身著劍齒虎圖騰紫袍的萬道仙盟散修。
這批萬道仙盟的散修之中,竟足足有七十六名渡劫境。
六大陰王位列行三的喬鬱王殿立在殿前,眸光幽深似海。
七十六名渡劫境修士,如此旁觀的數量竟皆出自於一個宗門勢力。
天道三宗的渡劫仙人加起來竟還不足萬道仙盟一方勢力眾多。
若非親眼所見,他萬想不到半道崛起以雜修聞名天下的萬道仙盟,竟有如此底蘊。
要知曉,萬道仙盟滿打滿算,也不過短短五百多年的曆史。
七十六名渡劫仙人,這是需要多少靈石資源丹藥堆積出來的,讓人無法想象。
萬道仙盟的發展趨勢,顯然已經超出了人間修行體係的自然天理。
雖然早知萬道仙盟散修廣布天下,以數量、人脈、生意製勝。
可與天道三宗有著並肩之勢,可誰能想到,原來不僅僅是散修,便是渡劫境仙人,萬道仙盟竟然也力壓三宗一頭。
這般規模底蘊,即便是中幽皇朝的六陰王也不得不慎重以對。
行事低調了這麼多年的萬道仙盟,初顯崢嶸,獠牙以對的首選目標,竟不是天道三宗。
而是勢力遠盛於三宗之上,有著弑戮鬼神之力的中幽皇朝!
這份野心,屬實不小啊。
嬴袖立於眾多外修之前,站姿筆直,身軀凜凜。
氣質比起三年前,顯得更加沉穩內斂了些。
殿外,淡金色天光渡在他麵上,眉目竟俊朗依舊,不見六月前病榻之上半分肮臟陰鬱之意。
隨身相佩的符劍毀在了白駝山內,他換了一柄靈氣非凡的仙劍,彆在腰間,熠熠生輝,與他體內靈力節點的脈動輝映相合。
見此異相,喬鬱眼眸深眯,忍不住細細打量,一眼神識入觀之下,竟看到嬴袖心海之中內秀深藏著一道散發著森森凜然劍氣的靈根。
觀其品質,竟是上品異象劍靈根。
異靈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是萬裡挑一的絕世珍品,異品劍靈根更是彌足珍貴。
縱觀古今,擁有劍靈根者也不過是寥寥數幾,當世天璽劍主,能有今日這番成就地位,皆基於那道上天恩賜的劍靈根。
嬴袖作為被天璽不看好的平庸少主,雖詭道天賦上乘,可事實上他自出生以來,靈根等級不過凡階爾爾,堪堪隻是有資格修行道門劍術罷了。
可太子在外遊曆數年未歸,隻聽得三年前失蹤於白駝山,而今歸來,那資質平平的中品靈根竟是成了大道難尋的異品劍靈根。
見此,喬鬱王殿心中並未半點欣慰之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子殿下此番變化如此之大,未必見得是一件好事。
麵對中幽朝臣的質問目光,嬴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孤生於中幽,長於中幽,又怎會利用我中幽子民,行出霍亂中幽之事來。”
喬鬱身影屹立如山,看向嬴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關懷與慈愛,他淡聲道
“那麼不知殿下,率外眾者,入侵我中幽黃土,又是為何意?殿下不會不知,國政殿對於中幽,象征著怎樣的意義吧?”
被平日裡最敬愛的長輩冷淡相視,嬴袖的態度依舊持禮甚恭。
說出來的話卻是沁人寒骨“孤身以此行,隻為天地立心,解中幽於出塵世苦海,讓那些眼懷偏見的悠悠眾口,統統閉嘴安靜。”
說著,他上前一步,麵朝大殿聖座,拱手深深一禮,沉聲道“恭請陛下顯聖!臣,有事啟奏!”
中幽隻有一個陛下,雖那位陛下是女子,但有資格在聖座之上以聖君之資,顯靈問世的,也隻有她。
在國政殿前請君顯靈,言達上聽,不論女帝娘娘身歸何方,皆能聽到此方聲音。
喬鬱聽得分明。
嬴袖口中所喚,是陛下,而非母君。
今日見朝,亦是透露著三分無情露骨的野心!
昨夜,他們六陰王剛從女帝殿議事而歸,知曉陛下此刻是個怎樣糟糕的狀況。
在昨夜他們走後,就連賀行雲都擔憂陛下的身體狀況,以藥理入膳食為她就醫調理,都生生斬去一條手臂,幾乎性命不保。
作為中幽唯一的醫官,陛下當然深知賀行雲的雙手有多珍貴重要,若是精神清醒能自控,她又怎會舍得傷殺這樣一個醫術高絕的奉禦。
往日陛下發瘋犯病自陷心籠,至少需得七日才能夠清醒走出來。
嬴袖殿下此番入蜀歸朝,殿前言靈,分明就是想要借此關鍵時期,亂她心智,引她至瘋至狂。
喬鬱勃然大怒“孽畜放肆!”
嬴袖重新挺直身軀,長風入殿來,吹拂著他毫無情緒的臉。
麵對陰王的憤怒,他毫不露怯,平日裡溫和守禮的感覺全然被冷酷淩厲所取代。
“怎麼,三王殿還要對孤這個太子動手不成!”他目光如劍,似含電焰!
喬鬱被他淩厲目光所觸,眼角竟是裂痛難當,宛若當真被森森劍意掠膚而過,竟是有著劍氣大成之相。
喬鬱眯起眼睛,神色驟冷,氣息沉浮之間,一雙眼瞳倏然睜開,瞳孔的漆黑之色陡然擴散開來,占據整個眼球。
純淨到了極點的漆黑色彩,宛若黑夜降臨,不見日月天光,將嬴袖無形散發出來的森然劍氣輕而易舉地吞噬在長夜之下。
下一瞬,殿內眾人眼前視線也為之被吞噬不可觀,宛若置身於極致無光的長夜之下,隻聽得刀裂長空的風聲過耳。
氣機瞬息紊亂,待光明儘來之時,喬鬱王殿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嬴袖麵前,一道劍指正穩穩點在嬴袖的心口之間。
一輪輪黑色的光圈輪轉,將嬴袖一身氣機禁錮死死。
二者之間,差距猶如天地,嬴袖在他指下,生命脆如薄紙。
隻需喬鬱心念一動,他便可當場暴斃而亡。
可他終究是中幽太子,女帝獨子。
當然不可能有人敢在殿前弑戮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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