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青玄女官不大高興地微微皺眉。
雖說此番黃金海大亂潮音,讓她對昆侖守境者的感官大為改變,可這些守境者到底是昆侖山中的妖仙子民。
他們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怎麼到了這位月上仙狐的口中,卻好似成了死物‘證據’一般的存在。
百裡安一看青玄女官的臉色,便知曉她此刻心中作何想法,他開聲說道“青玄大人可有想過,如若加害乾禺的真凶並非是尚昌,那麼嫌疑最重的便是燕破雲。
可是在尚昌並未夜間偷偷闖入守境者們所居之地,在此之前,都是由燕破雲與之朝夕相處,他有無數次下手加害的機會,為何要等到尚昌與乾禺接觸之後,才行加害之舉?”
青玄女官眉頭蹙得更深一些,“這隻是你的憑空臆測。”
百裡安淡淡一笑,道“可是如今青玄大人可還信得過燕破雲?究竟是臆測,還是推斷,我想在青玄大人心中,自有決斷。”
尚昌這時也開口說道“青玄大人,我接近乾禺大人,絕非蓄意為之,我骨齡不過五百餘載,而乾禺大人卻是早在三萬年前做為守境者,進入神罰森林之中鎮守回廊天淵。
在這三萬餘年裡以來,他從未離開過回廊天淵,我與他更是素未謀麵,我又為何要對他蓄意謀之。
今夜我偷偷潛入守境者大人們的修養室中,之所以接近乾禺大人,也不過是概率性地在他們幾位守境者們中隨意挑選了一位。
我相信,如若我今夜選擇的並非是乾禺大人而是其他守境者大人,今夜傳出被謀害消息的,自然也就絕非是乾禺大人了。”
青玄女官神情凝重,眼神深幽“所以果然,他安排你來尋我,讓你入天乾山,竟是為了調查守境者?而真正有問題的,並非是乾禺一人,而是他們全部所有人?”
尚昌曾親耳聽到百裡安推演過守境者以及山中惡妖誕生於滅亡的假設。
如今得他親手證實這假設當真是那再殘酷不過的真相,他心情已經是說不出的沉重。
隻可惜今夜他尚且來不及收集證據,便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燕破雲碾殺得滿山逃亡。
雖說青玄女官此生唯一虔誠信仰的,唯有娘娘,她不似山中其他妖仙子民一般那般崇尚真仙叩靈儀式。
可是自昆侖山失去寒羽池這些年來,在真仙叩靈儀式之下,被選中成為守境者成為妖仙的子民者比比皆是,此番成就與威望,就算是娘娘都不容忽視。
更莫說是青玄女官了。
縱然真仙教並非本土教眾,可是以真仙教如今在昆侖山中的地位與影響,在尚無實質證據之下,誰都不可隨意汙蔑質疑。
尚昌有些頹然地垂下頭去,不知應該再說些什麼。
可百裡安並非是昆侖山中的人,他說話可以毫無忌諱。
“青玄大人應當清楚,在昆侖山中,既然能夠被選定成為守境者的人,必然是心性極為堅毅者。
便是連尚昌這樣年紀尚幼的昆侖子民,尚且對昆侖山都有著這般強烈的歸屬感以及榮辱之心。
此番大亂潮音爆發之下,今夕非同往日,可為何回廊天淵之中,卻無一名守境者出來與娘娘並肩作戰,究竟是在回廊天淵之中,終年與戰鬥死亡為伴,早已消磨了初衷的鬥誌,還是令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