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南衣並未讓跪在地上的二女起身,她抬臂輕展大袖之間,身後風雪驟大,暴雪在她身下凝聚一座寒冰王座。
她於王座間信然而坐,單手支頤道“真仙教叩靈之事,便是連吾都無法預測確認是那紫魔蠱在作祟,青玄你在吾身邊多年,在此之前從未有所察覺,今日行事這般偏激,樁樁件件皆為針對真仙教而來,你說背後無人點撥指使……”
娘娘垂眸雲淡風輕地俯瞰二人,唇角忽然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思來想去,能有這般蠱惑人心本事的,隻有那偏殿中,吾的那位年輕貌美的司塵侍君了。”
輕水目光奇異地看了青玄一眼,卻不敢說話。
青玄神色一凜,似是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好似一切都變得蒼白無力了。…。。
滄南衣淡道“吾竟不知,不過是入了春秋宮幾日光景,青玄你竟是能夠與你最為厭惡的屍魔冰釋前嫌到這種相互信任的程度?”
輕水見滄南衣麵上那副神色,便知要大事不妙,她忙開口說道“娘娘,司塵雖為屍魔王族之身,可自他入山以來,並未存有一絲壞心,此子聰慧過人,洞察力亦是驚人,總是能夠察覺到旁人無法察覺的重要細節,關於山中叩靈紫魔蠱之事,此子便是看出了什麼對青玄行提醒之言,也並非過事。
而青玄為人,娘娘是看著她長大的,自是清楚她的性子,青玄的直覺一向敏銳,若非此事迷點太多,她又怎會輕信於人?”
滄南衣輕笑出聲“連輕水你也在毫無證據之下,開始憑空揣度他人了?”
跟著她輕啊一聲,抬了抬下巴,道“不過擎翱此人,倒也值得人來憑空揣度他就是了,青玄你懷疑叩靈之事尚且在你的職責情理之中,隻是你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觸碰昆侖十禁。”
滄南衣目光掃了一眼神色躊躇不安的輕水,道“輕水,你去將那小子給我帶過來。”
輕水亦是清楚,青玄能有如此心境覺悟變化,多半是那夜在忘塵殿中,不知與那小子發生了什麼,收了他的影響而行事作風,處處劍走偏鋒不像從前……
在外人看來,確實像是受了什麼言語蠱惑不輕。
所以娘娘此刻因何而動怒,輕水亦是理解。
對於娘娘的命令,她麵露遲疑之色,卻不敢違抗,隻好授令起身。
可身子起到一半,卻被青玄忽然伸手拽住裙擺。
她心下一驚,驚出一身冷汗來。
青玄自懂事以來,從未違背過娘娘的命令。
觸犯十大禁是一次,但那次到底是並未當著娘娘的麵。
可眼下,這可已經是第二次了,而且還是在娘娘下達命令之後,正麵違抗她的命令。
隻見青玄跪在滿是雪泥的地上,眼底寫滿了倔強,她咬著唇,眼眶泛紅,低聲道“此事與他無關,當真與他無關!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執意而為,逼迫族人的是我,染指血池的也是我,打定主意開啟聖域大門的亦是我。
娘娘要罰,當罰我一人,脫了這身族袍也好,打去我身上的妖仙骨也罷,是恩是罰,隻要是娘娘給的,青玄都甘之如飴的受著,隻是唯一的期盼,是希望娘娘莫要再因為此事而牽連無辜了。”
輕水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她這是瘋了!
竟敢如此頂撞娘娘!
聞言,滄南衣也好似深感意外青玄的性子變化,她俯身捏住青玄的下巴,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趣意“吾何時說過他無辜,吾又何時說過他不無辜?無不無辜,那要看他做了什麼,你一個人說了可不算?”
縱然青玄再如何百般不情願,百裡安還是被輕水帶到了這裡來。
百裡安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這邊的氣氛,便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並未有任何猶豫,甚至未等滄南衣的傳召,直徑走到青玄的身邊,一撩衣擺,跪得周周正正了。
“娘娘,此事皆是我一人為青玄大人出的主意,青玄大人本意並非如此,隻是心中太過牽係娘娘的生死安危,這才多聽了我幾句庸碌建議,還望娘娘莫要過分責怪。”
這話說得,不僅把青玄說急了,還把娘娘給說樂了。
她麵上笑容忍俊不禁,目光玩味兒地看著百裡安,淡道“你覺得你現下是個什麼身份?竟是讓你自大到能夠認為你的幾句建議,就能夠讓吾不過分計較?”
百裡安不與她爭論什麼,他態度極其誠懇的低眉斂眸,說道“娘娘若是非要責怪的話,此事因我而起,還請娘娘責罰我一人,莫要因為此事而牽連無辜,傷了真正重視娘娘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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