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南衣既在,而他們又非全無自保之力的無用池魚,自是不到火燒眉毛,他們各自都壓著自己的城府心思,隔岸觀火才是上策。
可是直到今夜,他們遙觀之下,見昆侖現「天黑」之相,便徹底坐不住了。
擎翱臂間拂塵恣意一甩,笑容冷漠譏諷「眾仙齊齊臨至,唯有真人你一人敢對本道出劍,試問真人,你身後的這群人,究竟是為了與昆侖山並肩作戰禦敵擊殺本道而來,還是說心有惶恐不安,特來此地非要證實些什麼呢?」
梵殊真人目光緊鎖著他,冷聲道「旁人是何想法,貧尼不做多猜,但今日,絕不會繼續放任你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擎翱淡淡一笑,他隨意而站,周身那充滿惡意的笑意逐漸收斂起來,頷首道「本道對娘娘皆是一番好意,怎就成了胡作非為。」
「哼,身為邪神信徒,顛倒黑白的能力果真是厲害,汝等逆賊,協同聯手那邪惡屍魔一同毀滅水神國界,行下弑神之大罪!繼而又在山中引發戰爭,血流千裡,死傷無數,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一身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堇府君站了出來,看向擎翱的眼神中有著隆冬臘月的寒冷之意,冰冷刮骨。
他長昇一脈,本就死於邪魔之手。
他對於這世間一切的邪魔魑魅魍魎,都抱有著強烈的怨恨,那股仇恨如刀刻的一樣記在他的心裡,難以磨滅。
尤其是像屍魔王族,邪神信徒這樣的存在,原本本身為人,卻自甘墮落成為黑暗邪魔的,更是痛惡至深。
見擎翱竟還在這裡大放厥詞,他再也難以壓製心中的惡心,冷冷出聲,手中長劍,厲然指去。
擎翱眼神詭異「若論罪責,本道自是罄竹難書不假,可本道行事布局,可不僅僅隻是為了殺戮,這千萬年來,世間就出了這麼一位聖人,所無故隕身於劫期之下,吾心悲之痛之,自是不願見此事發生。」
「厚顏無恥之徒!」梵殊真人決計不信他這滿口胡言,冷冷道「但凡你心中尚且留存半分大義,便不會血染昆侖,烽煙四起,殺戮本身,就是一件不值得原諒的行為!」
擎翱冷笑連連「那依真人之見,如若以殺止殺是一件不知道原諒的事,那咱們的這位聖人娘娘,豈非更是不值得原諒了?」
「你!」
擎翱昂首淡聲繼續道「真人覺得娘娘的劫期是何物?無非是這世間紅塵禍欲而起聚集的一些臟東西罷了",娘娘背負納下了這世間一切的陰暗臟東西,千萬年來不可解,隻能以一明淨之心鎮壓這世間萬妄,娘娘長居天外天,遠離紅塵,劫自然也就在掌控之中,而今諸位挾領一身紅塵氣息入山,各自心中存著怎般不可言說的"妄與念"自是無需本道來多說什麼。」
「隻是對於本道而言,爾等滅殺於戰場之下,微不足道,所能以諸位性命,血祭昆侖,以換聖人一身重歸清明,倒也是幸中之幸。」
信邪神者,素有蠱惑人心之力,最是能夠以荒唐的謬論占據真理。
梵殊真人眼皮一動,卻是從這謬論中抓到了什麼。
聽他這話的意思……娘娘之所以劫期而至,其中因果,卻是因外山仙客入山過多,心中過度的妄念而影響至此?
想到這裡,梵殊真人不禁轉過目光朝著靈籠之中身體已然開始枯化的滄南衣看去,神情忽而複雜。
擎翱含著趣意的目光看著她,好似找到了什麼樂子一般,鼻音裡低低哼笑出聲,道「原來,如梵殊真人這般苦行修士,心中也是生有心魔的嗎?」
邪神者,總是能夠借著那微毫的破綻,來看破人心虛妄與弱點。
梵殊真人心頭一震,忙平整心態,看著他仍自心有餘悸,麵上冰冷道「若你仍為當年那個神主傲青,此話我倒也真是信你三分了。」
「修要與此賊子糾纏!」人群之中,一名女子這時發生說道「劫期也罷,叛軍也好,我等既以身而守,縱然真仙教凶兵強悍,殺人無數,此賊子以全然墮入邪道,與邪神為伍,與娘娘正是宿命天敵……」
「你說這逆賊若是為了邪神香火,而與整個世界為敵,我信。可你若說他是為了娘娘而做出的行動而對抗整個十萬大山與仙界,嗬……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名女仙話音剛剛落定,自她身後便有一道身影掠風而起,挾一身風雷殺意,手中靈劍堆起千層劍浪火焰,竟是朝著滄南衣身上落去。
那女子身後芸群,亦為仙族之士。
竟是在對娘娘出手?!
那人腳踏妙法,身法奇詭,臉色緊張大變的梵殊真人根本阻止不得,甚至連那人模樣都沒看清,為時已晚。
然而,下一瞬。
驚人的一幕發生。
屹立不動如石像般冷漠的擎翱真人眉峰一震,他麵無表情速度卻是奇快出手。
臂間如雪絲的拂塵狂舞之間,竟是穩穩絞住那一劍。
千層劍浪頓時消散一空,餘勢儘崩。
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看清楚那出手之人的模樣。
「女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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