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得罪陳銘,隻是方才他那一席劈頭蓋臉的言語確實也叫他心中格外地不暢快。
便也忍不住接了蘇嬋的話,假意笑道:“雖說黃金異雨格外凶險,可是伴隨著凶險的同時,昆侖天地自有饋贈,幸存下來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有著收獲吧?
且不論收獲多少,陳兄出身世家,卻也不會計較這點小小得失。
不像我們,此番若是無法拿到一個好的名次成績,怕也是不好向學宮的先生們交代了。”
談及名次,蘇嬋麵上又忍不住露出一種既驕傲又憂心的複雜神色,道:“學宮素來要求嚴苛,此次試煉成績若是無法進入到前五十,在先生們的眼中也不過是小有成就,怕是難以得到重視。”
盧吉曬然一笑,自信道:“嬋兒大可不必憂心榜上成績,今日午後,我曾與峰中道友們閒聊倒也不難推演出來我們二人的成績,這前十成績,我們自是不敢多想,有那上仙容黎君穩居榜首,而後一一列數推演,我們成績十有八九,算是守住了這五十強以內名次。”
自神罰森林試煉結束後,幸存下來的眾人無不關注著此事。
雖說今夜就起碑張榜將成績公布於眾了,可是眾人還是興致極其高漲的在白日裡聚眾興奮談及此行所獲種種。
稍有留心者,倒也不難推演計算出自己大概的排名。
盧吉出身寒門,對於自己的每一次機緣都格外謹慎上心,他早已認真推演計算,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隻要容黎君穩居榜首,他之名次成績,想來是榜上四十八,而蘇嬋則榜上四十九。
正好殺入五十強中。
雖說看似名次險之又險,卻也是經他多次精打細算推演出來的結果。
縱然稍有偏差,可容黎君穩居第一的是事實,難不成他費了如此代價,獵捕得來的赤練火音蚓。
即便是做為四乘妖之列裡,也是堪稱極品的妖獸,距離三乘妖也不過是臨門一腳。
如此珍稀的妖物,萬年難得一遇,難不成還能夠被旁人壓下風采了去不曾?
且不說這麼多年來,昆侖淨墟的神罰試煉之中,成績曆史以來最好的也不過是出了一隻五乘妖。
縱然時運不濟,同樣叫人撿漏得了一隻四乘妖,品階血脈怕也是遠遠不足者赤練火音蚓。
退一萬步說,當真有什麼扮豬吃虎的貨色,想要壓著底牌在最後一鳴驚人,容黎君位居第二的話,他與蘇嬋也能守住這前五十的成績。
所以絲毫不用擔心。
……
……
對於蘇嬋盧吉二人的種種交談低語,以著百裡安的耳力,他自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側眸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神情黯然退到人群之外的的陳銘,他暗中悄然勾動手指,一縷鮮紅色的小花隱沒於黑暗之中,在眾人未曾察覺的角度裡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咯咯咯……”
山台外圍叢林密布的草林裡,不知從那個野山窩裡跑出來了一隻看熱鬨的走地雞,那走地雞模樣生得格外怪異,通體發綠,每一根毛發也是綠油油一片,好似披著一大片菜葉子走出來。
頂著滑稽的模樣,踩著高貴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陳銘的方向靠近過來。
陳銘心情正自鬱悶煩堵間,就看見這樣一隻模樣怪異的綠毛雞走到他的麵前,昂著一副高貴冷豔的神情,撅起屁股來到他鞋子旁邊下了一個綠油油的……蛋。
在這昆侖山中,仙聖之地!
他竟然見到一隻雞,跑到他麵前下了一個蛋?!!
陳銘從未見過那隻雞能夠下出碧綠色的蛋,一時之間他驚呆了,忍不住蹲下身子,將那蛋撿起來。
隻是當他手指觸及那綠蛋的瞬間,一縷天地規則在他靈台之間一閃而過,抽離出體,沒入那蛋體之中。
陳銘無從所察,將那蛋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
換做以往,他自然不會乾腦子進水的事,去隨便將一隻路邊野雞下的蛋踹進懷裡。
他不是那般無聊的人。
可眼下卻是不知為何,他竟是對這綠蛋生出一種難以明說的親近感,不舍就此丟棄,竟鬼使神差地將之收好踹兜裡了。
做完一係列動作,陳銘對於自己這無厘頭的行為莫名感到好笑有好氣。
彆人來昆侖淨墟參與試煉,都是收獲滿滿。
待此行歸去,族中長老們問他此行收獲如何,他若是將這蛋掏出來,當真是惹人笑話。
“嗡————————————”
隨著一陣連綿山吟之音響起,覆在天上巨大光碑的縹緲雲霧就此散去。
在眾人翹楚以盼的激動緊張目光之下,界碑終於開始放榜。
開始落入人群之中的青玄女官不見了。
隻餘輕水女官一人,麵含貞靜微笑,立於人群之中,宛若好似與芸芸一眾融為一體。
天穹光碑之前,一道纖細碧衣官袍女子淩空而立,隨著碑麵幾個大字浮現而出,青玄女光清越的嗓音傳達千裡,連綿十萬群山之中,浩示昆侖。
“界碑榜第十,石昊先,收以星象火魂狼,五乘妖。”
此言一出,全場不出意外,響起了沸騰喧囂之音。
蘇嬋麵色微僵,隱隱有些不安:“盧吉,你的推演當真無誤嗎……那可是五乘妖,排名竟隻落得個……第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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