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不似方才那般形容癲狂了。
做完這一切,女官青玄連眼神都懶得分予給他,隻淡淡道:
“桃花仙既以恢複神誌,便自行歸藥廬去尋醫官穩定傷勢吧,我會修書一封,請上清仙界中人儘快將仙友接離歸界。”
譚元思自知自己擅闖禁地,還尚未成功殺死百裡安,事情沒有做好,君皇乘荒必不可能出麵護他。
如今昆侖中人要將他驅逐出境,他自是再無後路可走。
隻望能夠在離山之前,讓那萬惡的邪魔同他一樣,淪入萬劫不複之境!
譚元思顫顫巍巍地翻身站起,先後朝著青玄輕水兩名女官深深一禮,再此期間,他根本不敢以自己如此狼狽模樣去正眼打量此刻輕水麵上是何神情。
隻是壓抑著那將將崩潰的情緒,恨聲說道:“譚元思自知擅闖禁地有罪,我亦甘願受罰,隻是若非此番我的擅闖,二位怕是永遠也不會知曉。
此子手段陰損詭異,竟是不知從何時起,竟是將仙尊陛下的月光鎖給破解煉化了。”
聽聞此言,二女麵上全無動容之色,隻覺得他是得了失心瘋。
女官青玄麵上更是十分直接地露出了如看白癡的目光,冷笑道:“看來桃花仙是將腦子都疼壞掉了,在這裡說什麼癡話?”
見她們二人全然不信,譚元思大急:“我所說的一切都為真,此子當真有著瞬殺我的能力,半月前,我擅入此境。
我承認,我是存有一定的報複私心,隻是令人震撼的是,此子行動自如,竟絲毫不受月光鎖與珈蘭洞結界的封印所限。
甚至將我體內蘊養多年的陰陽之木都極其可恨地奪走而去。”
譚元思在昆侖淨墟之中私自以身蘊養禁術陰陽木,也非是什麼秘事。
術成之日起,他的眼睛雙耳之中就開始生長出枝椏,無法隱瞞得了山中耳目遍地的二位女官大人。
他也從未想過要瞞,更不會自不量力的想要對山中仙民下手。
畢竟在昆侖淨墟之中,對於仙界禁術法門,並未有著過於嚴苛的要求。
如今半月過去,他或許無從指摘百裡安的種種惡行,可他體內無端消失的禁術之木,便是最好的證明。
“咳咳咳……”盤膝坐在地上的百裡安忽然以袖掩唇,隱忍般地悶咳了兩聲,麵色蠟白蠟白,眼底一派虛弱的烏青之色。
待他那隻手離開之時,素色的袖子上已是血跡斑斑,竟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竟受了內傷。
百裡安唇角沾著血跡,襯得本機慘淡沒有血色的皮膚有種驚心動魄的白,麵上更是冷得臉色青白,嘴唇發烏,他蒼白羸弱的身體撐著明顯逐漸寬大的衣袍之中,幾乎顯得他有些憔悴起來。
他麵上更是慘淡一笑,目光蕭寂又無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並未做太多的解釋,淡淡八個字,就像是八個響亮至極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譚元思的臉上,扇得他麵容錯愕,幾乎靈魂出竅。
緊接著,譚元思好不容易沉靜下去的五官又開始扭曲了起來!
“豎子竟敢!”
百裡安輕展雙臂,一副孑然一身的落寞灑脫模樣,麵上依舊是那副慘淡又可憐的微笑:
“我身骨具鎖,靈脈皆封,閣下雖慎重劇毒,卻修為不受任何影響,縱然我修為在身之時,尚且都非是閣下的對手,如今這般狼狽模樣,又怎能奪閣下之術?”
百裡安慘淡的目光中又含著幾分委屈的譴責之意:“若非閣下體內骨耶魔蝶之毒驟然發作,我此刻又豈能安穩地坐在這裡?”
青玄輕水二女表情冷漠,很顯然,此刻她們二人更是相信百裡安所說的話。
譚元思整個人都失態不受控製地癲狂起來了,青筋陡跳,氣得顫抖戰栗: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他說謊?!他在說謊,此子包藏禍心,實力深不可測,有著瞬殺我的能力,不可不防!不可不妨啊!”
還瞬殺……
青玄輕水二女聽他越說越離譜,想要繞開這糾纏不休的桃花仙譚元思,對他實在是大感厭煩不耐。
譚元思瘋了似得攔在二女麵前:“我沒有說謊!此子比你們想象得更加危險可怕,他是將臣之子!邪魔後裔!有此手段,不足為奇!他真的!真的是他傷的我!”
百裡安嗤嗤地低笑了起來,他又咳嗽了兩聲,臉上已是煞白,渾身上下,儘是一種說不透的病弱感:
“你的意思是,你要來了君皇乘荒的令牌,來我這裡,叫我奪了你身上禁術,將你害得痛不欲生?就在這間囚牢之中?神鎖之下?”
百裡安微微垂眼,神態自怨自艾:“我如今已是階下之囚,若有如此本事,又何必一直關在這裡,等人審判。”
“如今的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屍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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