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們二人還以為她是娘娘安排在仙陵城繼任下一任城主的人選之一。
可後來繼承仙陵城的人成了百裡安。
自此以後,她們在這數年間裡,也從未再見過此人,卻不曾想,今日在昆侖山上,竟是再次見到了她。
近日來是神罰森林開啟之日,凡間若有力者,能夠依靠自己的本事找到登山之路,進入昆侖淨墟,倒也成了尋常之事。
畢竟在此之前,娘娘有意開啟昆侖山門。
隻是,她能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刹那海上的水神殿,那可當真是大為出乎她們二人的意料了!
且不說刹那海浮生繁華之夢有萬千,擅闖此海者,無疑皆會再落入永世浮生輪回之中,逐漸忘記自我,忘記一切,迷失其中,然後為海中神性一點點的淨化至虛無。
然是這水神殿殿外都有禁製三千,尋常之人便是強入者,在這六界之中,也寥寥無幾。
可她竟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們二人麵前。
而且看這模樣,君皇乘荒竟是半分都未曾察覺。
青玄身體驟然繃緊,對於不速之客,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輕水卻不顧身體的劇痛,用力摁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此女修為不俗,怕是在君皇乘荒之上。”
兜帽之下,淡淡的一道視線掃來,女人輕聲說道:“不錯,我比乘荒那個廢物厲害,所以你們二人不必如此警惕擔心,畢竟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幫助?”輕水眯起眼睛,正欲說話,卻見那黑袍女人抬起手掌,虛虛落於她的頭頂往下一拍。
輕水周身驟然一鬆,委於地麵,裙擺四周,一股濃烈的霜意飛快擴散開來。
自她體內,那隻頓留的水龍法相感應到外力的乾擾,怒然鳴吟而起,卻是連那黑袍女人的衣擺都不曾驚起半分,隻見她手掌翻轉間,一道樸實無華的劍氣自指尖彈出。
那水龍法相當即寸寸炸裂,甚至連水霧都不曾觀見,便歸至虛無。
青玄將這鬼斧神工般的一指劍氣驚得雙眸瞪圓,大為不可思議。
實在無法想象,這得是將劍之一道修行至了何種純粹極致的狀態,才能夠一劍如此乾淨利落地將此龍斬得半分痕跡不剩。
雲容卻對於青玄震驚的目光熟視無睹,她的目光淡淡地看著伏在地上麵色已經逐漸好轉的輕水,平靜說道:
“有一點你說得不對,今日這苦頭,你並不會吃太久,因為你們會在這裡遇見我,所以來水神殿,也並不是無用之功。”
輕水擦拭掉臉色的冷汗,心中亦是為這驚天手段掀起了駭浪,可轉念一想,若是此人居心不良,以她修為,何必與如螻蟻般存在的她們二人如此虛與委蛇。
更何況,雖說隻是驚鴻一見,可方才見此人劍氣滅龍,其意玄正,劍氣如山仰望不可及,如水清而無可擊。
觀其劍,可識其中郎朗磊落坦蕩之傲然風骨,宛若一柄逆境之中磨礪出來的古劍。
若是心機深沉陰險之人,斷無法養出如此雋秀的風骨一劍。
僅僅憑借此劍,輕水便收起了心中的警惕與敵視之心。
她相信,無關利益,無關大局,這樣的人,確實能夠入娘娘的眼,大有資格成為娘娘的座上之賓。
念及此處,輕水麵上不敢再有半分不敬之心,但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娘,究竟是何人?”
修為境界遠遠高過於輕水青玄二人的雲容並未以著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與她們對話。
她緩緩蹲下了身子,因著角度的關係,那兜帽邊緣將她那一彎好看的嘴唇都遮掩不見,隻能看見那尖尖一點雪白的下巴。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們家的娘娘。”
便是有著陰影相隔,卻也攔不住她那溫和含笑如林間風起的嗓音,清清潤潤,叫人難生敵意。
如此言語,無異於絕望黑暗之中陡然照進來了一束光亮。
聽了此話,二女眸光大亮,可到底是昆侖女官,她們心性之沉穩,本就常人難及。
縱是如此,也未失了分寸胡亂求人,也未因為眼前此人身份神秘而繼續過分深究。
青玄反倒靜下心來沉思一番,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姑娘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水神殿中來,也不可能不問任何緣由地幫我們的娘娘,姑娘想讓我們做什麼不妨直說。”
“我對二位沒有敵意,這神罰森林,我自會為南衣親自走一趟,隻是在這神罰之外,亦有麻煩,二位不得不去處理一下。”
在聽到眼前這神秘女子毫無顧忌的喚著他們娘娘的小名,還喚得如此自然親近,二女一陣牙酸,表情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但同時,心中也再次坐實了這女人與娘娘私下關係不凡的事實。
要知曉,自古以來,她們還從未見過誰,敢直接這般喚娘娘小名的呢。
便是做為娘娘夫君的君皇乘荒可都不敢這般沒大沒小胡亂的喚。
輕衣問道:“姑娘說神罰之外的昆侖會有麻煩,是何意?”
雲容語破驚天:“此番生出異變,背後之人恐有魔族推波助瀾,甚至……魔君已入昆侖。”
“什麼?!!!”
“什麼?!!!”
二女駭然失色,隻覺荒唐不敢置信。
雲容淡淡說道:“二位不妨細想一下,以著乘荒的心性,縱然為求自保,可他又為何膽敢如此果決地召喚出東天神殿,他如此忌憚南衣,既然東天神殿藏有南衣神魂,他此番行為,就不怕觸怒於她?還是說……”
輕水與青玄對視一眼,寒毛倒起:“背後有人早已暗示娘娘已經‘身隕’的消息,而且君皇乘荒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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