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的聲音再度響起:“妖皇大人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曉,儘管今日我將這世上唯一的真龍帶到了你的麵前,可是你若沒有給我想要的信息,她啊……你是一口都吃不到。”
妖皇傲疆目光陰晴不定許久,他緩緩坐回湖水之中。
“你想要知道什麼?”
林曦正色道:“世間都說九門乃是天地之禁,縱然你身擁父帝神源,在無人知曉的歲月裡,千載萬載地居於黃金海之中,可你並非黃金門之主,其主另有其人,對否?”
妖皇傲疆原以為這個女人是認為他就是黃金門之主,故此才會冒如此風險答應他的要求。
卻不曾想,她竟然早已知曉黃金門之主,另有其人。
妖皇傲疆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思索片刻,覺得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冷聲說道:“不錯,我並非黃金門之主,而那黃金門的確也早已經認主。”
“早已經?”林曦問道:“那是有多早?”
問的語術有些奇怪,妖皇傲疆注意到了,他眉頭皺得更深,好似也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神情有些高深。
“說起來……自我來到黃金海之日起,黃金門就已經認主了?”
妖皇傲疆來到黃金海之日,便是父帝隕落之時,那時候祝斬都還尚未位列仙尊主宰之位,那時候甚至龍門未辟,呂梁未鑿,昆侖一派荒涼。
縱然是妖仙滄南衣在那時候起,都可以撐得起‘年輕’二字了。
竟是在那種時候,黃金門就已經有主了……
幾乎無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林曦心中似乎隱約有了猜測。
她又問道:“那不知妖皇大人可曾見過這位黃金門之主?”
妖皇傲疆麵色有些怪異:“自然是見過的?”
林曦繼續追問:“此人為誰?”
“長年因果之氣罩體,命格太過複雜,本皇窺不穿她真實模樣?”
“妖皇大人長居黃金海,難道就沒有想過將那黃金門據為己有?”
妖皇傲疆笑出聲來,目光詭異地看著林曦:“本皇知曉你想問什麼,何須繞著彎子來套話,不錯,此人修為實力在我之上,縱然我有父帝神源,可是在這黃金海中,她有黃金門,我素來也就與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了。”
林曦聽到這裡,便已經推斷出,關於黃金門之主的身份,妖皇傲疆也不過悉知甚少。
她十分乾脆,不再多問。
而是換了一個問題:“我來時路上,踩到了一些仙人的屍骨,仙人不會無緣無故擅闖回廊天淵找死。”
妖皇傲疆笑道:“可你也是仙人後裔,你不就出現在了這裡嗎?總有一些不知死活之人,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林曦頷首微笑道:“看來妖皇大人是承認這些年來,一直有我這樣不知死活之人陸陸續續地來與你談判合作了?”
妖皇傲疆麵上笑意一僵,冷了眼神:“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些嗎?”
“多嗎?”林曦絲毫不懼:“可是比起真龍這樣獨一無二的食物,我覺得我所提的問題,還遠遠不夠呢?
妖皇大人若是不能夠提供相對有價值的情報,今日在下怕是不會甘心呢。”
妖皇傲疆不耐煩道:“那些仙人確實都與本皇有些來往,隻是本皇不是任由人利用的性子,既然交易已經達成,他們也彆想活著離開這裡。”
如此看來,今日即便是她,將真龍帶到了這裡,喂飽了這隻毒蛇,他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林曦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卻並不在意這些東西。
“這些仙人到此,有什麼目的?他們又是什麼身份?”
妖皇傲疆嗤笑道:“回廊天淵是六道不守之地,而在這六道不守之地的儘頭則是黃金海,海中生有一島,名為相啖島,有邪物饕宴誕生於此島。
你覺得……饕宴這種邪門的生靈,會是自然先天形成的?”
林曦眼眸深深眯起,那雙空洞的眼瞳此刻看起來竟是無比犀利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刻意為之?”
“黃金海中的妖類並未任何實質性的規則秩序要遵守,海中所謂的惡妖不過是終生被剝奪自由的可憐蟲罷了。
它們為山中守境者管轄,妖若想要離開這片海域,臣服守境者千年,然後被種下靈印,然後就像是獵物一樣在那片神罰森林之中。
為信奉仙神的試煉者選中,為試煉者驅使一生。”
林曦平靜道:“這些我都知曉。”
妖皇傲疆笑了起來,道:“可是我那便宜哥哥祝斬啊,他做為六道主宰,他所想要的,可不是什麼絕對的權利,而是追尋絕對的平衡。
所以他不喜歡這世間任何超脫常理的‘變故’。”
“變故?”
“嗯,變故。”
妖皇傲疆麵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那妖仙滄南衣食變故,魔界君王是變故,而我也是這六界的變故,所以才會這樣不生不死地待在這種鬼地方見不得光。
當然……在這世間最讓祝斬在意介懷最大的變故,還得隻能是那位傳聞中的屍王將臣了。”
百裡安眸光深凝,朝著妖皇傲疆看了過來。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棄仙道,從魔道的屍王將臣比起那不死不滅的狐妖蜀辭還要難以殺死。
若是那狐妖蜀辭落在了祝斬的手裡頭,可以讓她體會到比死亡還要永恒的黑暗封印,泰器山不就是如此?”
“可你看看那屍王將臣,被人屍解,大卸八塊了,最重要的心臟都鎮壓在了昆侖淨墟之中,他還是能夠從這永恒的歲月之中蘇醒過來,遊走於世間黑暗萬世之中。”
說到屍王將臣,傲疆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笑容之中,竟是還帶著幾分敬佩之意。
“這如何能夠不讓祝斬耿耿於懷,徹夜難眠,對麵這樣一個異類變故,他殺不死,封又封不乾淨,所以他啊……就隻能夠想一些另類的法子,來殺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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