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安道:“放心,再不濟,我亦是有把握在這墳地中同一個骷髏帶你們出去。”
林曦不知他哪裡來的底氣和自信,如若是夢中那個修劍的青年,此刻怕是還真有將天都一劍捅出一個窟窿的能力。
隻是很可惜,雖然眼前少年與夢中的青年雖神似,可修為實在是為天差地彆。
對於現在的百裡安,她並未抱有太大的期望。
……
……
回廊天淵乃是巨獸之腹,雖地域廣闊,卻不見天地,沒有日夜之分。
遠方傳來幾聲鬼梟夜鴉的鳴叫。
白少顏立於巨大的古樹溶洞外,深紫色的眼瞳眺望遠方,看著遠方獸走獸散。
溶洞之中,那隻小傷虎身體間原本被貫穿的傷口已經被敷上了藥包紮好了。
而那隻妊娠期間的大妖虎也並未厚此薄彼,身上的傷也得到了基本的處理,可它看起來卻比小的那隻要疲倦許多。
五日過去,小傷虎傷勢得到將養,精氣神看起來都很不錯的樣子,反倒是大的那隻,不知是快要生了的緣故還是怎樣,整日裡看起來氣息奄奄,一副行將朽木的樣子。
小傷虎趴在斷石上狀似百般無聊似地用後腿撓著自己的耳朵,它看了一眼宛若石像般佇立許久一言不發的白少顏,然後收回冷漠的目光。
它的視線投在地上那隻巨大如山岩的妖虎身上,眼底劃過一道冷意。
它悄無聲息地自那斷石上躍下來。
感受到小傷虎靠近的巨大妖虎閉著的虎眸驟然睜開如電,眼底瞬間爆發的氣勢當真是驗證了虎眠如病那句話。
殺氣騰騰的氣勢驚人。
它蓄勢待發的匍匐在地,眼中凶光畢露,巨口之中連連發出凶悍的低吼之聲。
小傷虎躡爪躡腳的動作一頓,抬起虎腦袋看了一眼洞外,發現立在洞外白衣飄飄的女子絲毫不為所動,並未回首。
它這才重收回腦袋,繼續朝著那隻巨大的妖虎逼近過去,它無聲地齜出獠牙,探出利爪,帶著一抹殺機的冰冷眼神鎖定這那龐大的身體。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妖虎即將妊娠格外虛弱的員工,個頭小小一隻,卻是讓它虎麵上流露出了明顯的忌憚與恐懼之意。
小傷虎眼神冷到帶出一種近乎無情的威脅感,短小卻也鋒利的爪子破開空間,朝著那妖虎的腹部無聲掏去。
“嗯?你們兩湊這麼近做什麼?”
毫無征兆的,小傷虎頭頂響起一個嗓音。
緊接著它後脖子一緊,那塊皮肉被人提了起來,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濃鬱到揮之不去的血腥氣,那氣息之中裹挾著濃烈未散的殺氣,讓它渾身毛發不自覺的炸毛起來。
它四肢爪子瞬間懸空晃蕩,攻擊自然落空。
而伏在地上的妖虎也不願放過如此機會,獠牙張吐著森森的寒氣,虎口之中凝聚著碩大的雷團,似是恨不能將那小傷虎劈成焦炭。
然而掐著小傷虎後頸的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似得,不緊不慢地探出一臂,尚且還沾染著斑斑血跡的蒼白手掌落摁在那碩大的虎腦袋上輕輕一拍,便將它口中凝聚的雷團拍得儘散。
“好歹都住在同一個洞裡了,能不能不要一逮著機會就劍拔弩張的給人添麻煩。”
小傷虎一仰腦袋,便看見一張仿佛剛從血水裡打撈上來的麵孔,鮮紅的眼睛鮮紅的肌膚,可通過那立體分明的五官,它還是分辨出來了此人是誰。
它目光冷漠地看著百裡安,心臟卻是狂跳不止。
雖說此刻它困縛於這小小軀殼之中,可是以它那偉大的靈魂感知力,方圓千裡每一隻妖獸的呼吸頻率它都能夠清楚的感知到。
可是它竟是不知,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入的樹洞,近的它身。
百裡安沒有理會它冰冷又震驚的眼神,手指一鬆,仍由它趴摔在地上。
小傷虎雖說不至於摔得七葷八素,卻也有些狼狽。
它冷冰冰地掃了百裡安一眼,似是在心中暗戳戳地給他記上了一筆。
原本像是一個望夫石立在洞口前的白少顏,也不知何時,像是一個白色幽靈一般冷不丁地靜靜立在樹洞之中,好似從未出去過一般。
隻是此刻的她,與那五日目光放空凝視虛空的神態大不相同,一雙深紫色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百裡安,似是在一一細數他身上的傷勢。
每用眼神數過一道傷口,她的眉頭就會皺深一分。
待到她完全數完後,那張原本精致漂亮的臉已經變做了一個冷漠苦瓜臉。
小傷虎對此,甚為嗤之以鼻。
這穿白衣服的,真身分明是一隻應龍,怎麼認了一個主人以後,性格卻像是一隻跟進跟出的犬兒似的。
真沒出息。
白少顏數完了百裡安身上的傷口後,才發現自家主人當真將那個女人給救了回來。
隻是兩人傷得都不輕。
林曦傷得如何,她並不在意,未等百裡安再發話,她食指指甲鋒利生長,就要劃開自己脖頸肌膚,喂血給百裡安。
她是知曉林曦乃為仙樂殿殿主,精通藥理醫術,身上的乾坤界寶之中定然也是靈藥無數。
可她知曉這世間靈藥大部分對屍魔無用,治療屍魔之傷最好的良藥,便是新鮮的血液。
百裡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製止道:“可彆胡來了,我可以自己恢複,回廊天淵的黃金霧濃度已經越來越重,我已經沒有多餘的靈力來為你淨化聖息,小白,你需得好好愛惜自己。”
白少顏看著他,認真說道:“可主人的血氣也近乎消耗空,如何能夠自我療愈。”
“我說你們兩個,未免也太小看仙樂殿了吧。”
聽著兩人的談話,林曦無奈歎了一口氣:“仙樂殿自身殺傷力並不強大,若是連治愈能力都這般諸多限製,那如何能夠列入蒼梧十藏殿之中,我說這位龍女姑娘,你主人的傷交給我,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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