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安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被花汁染得猩紅的指尖,薄薄的眼皮掀起:
“至於那姬鈺,可莫要忘了他在陰虛穀的時候大腿就受了傷,可經不起你的幾番折騰。
好歹是一條性命,可就莫要平白無故的殘害了去。”
蜀辭聽不懂他這話的意識,她吃姬鈺的業障,同他腿受沒受傷又有什麼乾係。
不過……聽百裡安這話的意識,好似願意是真的打心裡願意給她吃一回的。
隻是腰肢被人掌控在手裡頭的感覺怪怪的,蜀辭覺著她在下頭的這個姿勢不大好下口吃他,便在他掌心裡掙了掙。
哪想百裡安扣在她腰上的手掌力道很穩,根本難以掙脫開來。
許是怕她執著還要繼續去找姬鈺。
蜀辭並未掙脫換得一個更好的姿勢,反而在他身下扭來扭去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在刻意的勾引人。
加之她身上的樸素衣服寬大本就不大合身,可偏偏蜀辭這七尾形態身段生養得極好。
那對恩物將原本寬大的衣口撐開,扭動之間,就像是一個熟透了主動退殼的白果兒。
衣衫在掙脫之間變得愈發鬆垮淩亂,奶白瑩潤的圓肩自那褪開的衣領中現了出來。
衣冠不再貼腹嬌軀,白肩之下,有明顯的起伏,深深一灣溝壑延伸在影影綽綽之中,看得不大真切。
懸空的洞窟中吹著海中獨有的清冷梅風撲在百裡安的臉上。
百裡安眸子沉了沉,忽然伸手摁住她半懸而起的肩。
他眼底的隱隱海瀾慢慢收起,那躁動、煩悶、紊亂的種種複雜情緒在這一刻,都被他認真謹慎的小心收好。
他雖在心中對蜀辭那‘吃點心’的行為極其在意不喜,甚至是煩躁反感。
可他也知曉,他其實與蜀辭……並無多大乾係。
蜀辭平日作風如何,他又該以怎樣的身份立場去指摘?
無從指摘?
所以此刻他的憤怒就未免來得太過多管閒事,莫名其妙了些。
可既然如此,他又是出於何種心態,不願意讓她在這種時候接觸姬鈺?
一想到這點,百裡安心中無端慌亂失了分寸。
他不願深思這個問題,同時又不願意看到蜀辭眼睜睜地在他麵前魂飛魄散。
經曆了兩百年前的那場死亡後,百裡安倒是摒棄了生前那猶豫不絕的性子。
他既已下定覺醒要救她,即便心中再如何煩悶、鬱堵,這種陰鬱翻湧的情緒,他都不想帶給蜀辭。
至少在此事上,他就像是一個墨守成規的小先生一樣,固執地堅守著對待女子應當溫柔細心的道理。
百裡安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他用那隻沾染了伶伶花香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蜀辭的唇角。
脾氣也是一波三折地平複了下來,為了讓蜀辭放心,語氣也不由變得柔和了下來。
“姬鈺救你,我不大放心。”
“所以讓我來救你,好不好?”
突如其來放低的姿態,突如其來淺淡的曖昧。
蜀辭身子枕著的是寒雪冷梅,麵上卻是慢慢燒了起來,被他指尖撫過的唇角也癢癢的,想讓她伸出舌頭舔舔。
見蜀辭遲遲不說話,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並未等到回答的百裡安雖然心急她的安危,卻也不好強行胡來。
百裡安以為她還是在他與姬鈺之間權衡選擇,神情不由暗了一瞬。
但如此磨蹭下去,絕不是辦法。
他深知蜀辭心脈一次又一次的破碎摧毀有多痛苦,卻又不放心真的將她交給姬鈺。
百裡安在心中思索片刻,想起了平日裡蜀辭對他垂涎三尺的模樣,又認認真真地問了一句:
“你既知曉我挑剔,那也不妨同你明說,過往你如何吃點心的我管不著。
可是今日你若是選了姬鈺,來日我必是不會再與你有任何過線的行為。
所以今日,你隻能選一個。”
“吾輩……”蜀辭聽他這樣講,心中一慌,剛想說話。
可百裡安看似平靜的眼睛卻是閃過一絲比她還要慌的心緒,似是不想聽她回答一般。
百裡安肩膀一沉,他俯身咬過她發間的一縷梅花,唇齒含碎那清甜的花香氣息。
一個如雪絮輕落的吻印了下來,帶著清清涼涼的淡甜味道。
他含著那細碎的梅花,軟軟的覆落下來。
這可真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吻。
蜀辭驀然睜大眼睛,下意識地伸出兩隻手去推百裡安的腰,可當她兩隻手落在他腰間時,卻又被那清甜的氣息勾住一般。
原本要推的兩隻手,逐漸地變作緊緊跩住他腰間的衣帶。
投降得很沒底線。
蜀辭在人間讀的都是正兒八經的話本子,她雖不通情竅,卻也不傻,自然多多少少也明白親吻的含義。
她被親得腦子發懵,自從在人間撿到百裡安起止至今為止,都是她單方麵不懷好意的接近他。
像今日這種主動被他親近,還是頭次一回。
不是說好要救她給她吃的嗎?怎麼反倒親起她來了?
蜀辭甚至還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吻中隱晦的安撫意味。
她被親得腦子暈沉沉的,心道這小子莫不是不想做那魔君王夫,倒想做她的河婿?
這個念頭起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蜀辭不過一個分神的時間,她就被迫去厘厘寸寸地嘗過那被寒雪浸潤過的梅香味道。
與此同時,他身上若有若無釋放出來的業障氣息含著讓蜀辭致命渴望的誘惑力。
原本想要抗拒推搡的手指瞬間變得酥麻無力,原本每一寸肌膚都在那被魔君阿嬈重創後,撕裂入骨的痛感竟在這股渴望之下稍稍減退下來。
雙唇分開。
百裡安感受到了緊緊捏著他腰帶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卻並未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