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辭六尾與七尾形態的身量相差甚大,她這一變化,百裡安懷中瞬間一空。闌
原本溫暖擁擠衣袍下的空間頓時變得空蕩起來,有些漏風。
百裡安是屍魔體質,原是不怕冷的。
隻是在緋櫻炎樹的生機之力下,昨日身體五臟器官都暫時活化起來,從來不會睡覺做夢的他,昨日難得好眠一回。
心理上仍自會本能地貪慕那溫暖的舒適感。
他將正欲起身撈衣服的蜀辭又往懷中攬了攬。
雖說身子變得嬌小的她此刻親熱起來,叫百裡安心中略感不自在。
畢竟他可不是姬鈺、歲遊之流,對於那種身材嬌小稚嫩的女孩有著變態的嗜好。闌
這麼嬌嬌軟軟的小小一隻抱在懷裡,幼嫩的肌膚如一枝雪白無暇的小小玉蘭,還殘留著昨日情嬈摧殘的點點痕跡。
怎麼看都像是在乾著罪惡昭著的壞事,極容易勾動人心中的罪惡感。
百裡安心頭梗了梗,不過轉念一想,懷中這小小一團是年紀都可以當他太太太好幾個輩的太奶奶後,也瞬間釋然了。
曙後星孤,風清月皎。
深灰色的洞簷枝蔓上棲著兩隻翠色的小鳥,密密匝匝的雪花中相互為對方梳理這絨羽。
許是情致過後,骨子裡浸著一種安寧如夢的酥懶之意。
百裡安唇邊不自覺地勾出一抹笑,將蜀辭圈在懷中,溫暖修長的手指穿行在她發間。闌
指間青絲香潤,枕肩共首相偎襯。
百裡安嗓音裡還含著幾分縱情過後的溫軟沙啞,低低模糊地說道:
“昨日折騰了一整日,身子必是乏得厲害,不再休息一下嗎?”
變作六尾少女形態的蜀辭性情遠不似七尾成熟韻味的她來得柔軟親近,變小的她心性更偏向於淡漠冷靜,情薄乏味。
異性的呼吸儘在一寸之地勾纏著她。
發絲在他指間親密地繞著圈圈,像是被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放在手裡頭捏來捏去。
這對於頭腦異常清醒狀態下的蜀辭,可謂說是極其無禮的行為了。闌
蜀辭眸光又恢複了一潭死水的冷漠模樣,身子不自覺地在百裡安懷中掙了掙。
莫約是身體掙得厲害了些,奇異的流淌感驀地襲來,讓她一下子回憶起了昨日那滅頂不堪的滾燙感覺。
蜀辭身體僵硬起來,不自覺咬緊下唇,雪白的麵頰激起的暈紅,她似有些惱了,張口就在百裡安胸膛上咬了一口。
她卻未發現自己這種行為,有多奶氣。
“混賬東西,滿口謊言!說好了要給吾輩吃的,結果卻是讓吾輩痛熬了那麼久!吾輩討厭你!”
百裡安手上纏著她發絲的動作頓了頓,他微訝地睜了睜眸子,半晌才思量說道:
“雖說昨日皆是我來引導,可你傷重那般,自是不可讓你胡亂來動,至於那般痛……”闌
說到這裡,百裡安目光一時柔軟,嘴裡打趣道:
“誰曉得你平日裡看起來張牙舞爪為所欲為的,原來內裡竟是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你若當真有本事去吃‘小點心’,昨兒個又怎會那麼快敗下陣來?至於吃痛,那也是你事先未說清楚,自討苦吃。”
蜀辭隻是不明白昨日他為何要做那般可怕的事情對待自己,分明就不是什麼好事。
她這般秋後算賬不見他麵上半點心虛也就罷了。
竟還如此理直氣壯地反過來指摘她。
言語之中,昨日被他壓著欺負翻不起浪的她,好像還在某方麵上輸他一頭了似的。闌
瞧給他得意的!
蜀辭這狗脾氣哪裡受得了這種窩囊氣,伸手就去捉百裡安身上那刻了名字的地方,眼神陰鬱凶狠道:
“真是給你這小東西膽兒了,那要不要再來打一架,看看究竟是誰更厲害?!”
百裡安被她掐得眉頭一抖,摁住她的手,輕聲道:“莫要逞強,等你恢複好些了,下次有機會你若想要,便讓你在上頭好了?”
蜀辭爭強好勝:“何須你來讓,吾輩了掌此事後,你便再無機會翻身做人!”
“是是是,蜀辭大人最是厲害了。”
聽著百裡安這般服軟說道,蜀辭神色這才得以緩解,隻是那擰做一團的小眉毛怎麼也難以分開,她用力推了推百裡安,神情略帶嫌棄:“走開些。”闌
也不知是昨日那層關係還是被種下了妖印的緣故,百裡安與蜀辭之間的立場好似對了個調。
平日裡都是蜀辭熱臉貼冷屁股,而今他倒是格外有耐心,百般黏狐狸。
剛被推著分開一點距離的百裡安又蹭上來,頗有種蜀辭那鍥而不舍的調調。
他好似有著用不完的熱乎勁兒,手臂圈過她的小腰,掌心裡攏起一隻柔軟的狐狸尾巴擼來擼去。
百裡安就這般近距離的盯著蜀辭的臉細細的瞧,好似怎麼瞧也瞧不夠似的。
尾巴落人手裡頭,蜀辭下意識地又要炸毛。
可一觸及百裡安的眼神,她又覺著自己反應好似不大對勁,臉頰熱熱的。闌
忽然間,她又聽到百裡安噗的一聲輕輕笑了起來。
隻見他伸出一根手指,好奇般地戳了戳她的那兩個烏青的黑眼圈,眼睛彎起笑道:
“其實在魔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問了,蜀辭你這樣的大魔頭晚上是都不睡覺的嗎?
我還從未見過哪個叱吒風雲的大妖魔會生著這樣一對可愛的黑眼圈。”
黑眼圈?
可愛?
蜀辭怔住,還從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吐槽她的黑眼圈。闌
她抿了抿唇,不知為何,被人誇獎可愛,居然感到有些害羞。
那異樣的情緒從未有過,蜀辭並不想叫人察覺自己被人誇了一句就害羞起來。
她試圖用凶狠掩蓋真實的情緒,陰陰鬱鬱的抬起頭來看著百裡安:
“好奇心害死貓,還好你足夠聰明,在魔界的時候管好了自己的嘴巴,不然那時候的吾輩可不會留你活到……”
話說一半,她忽然頓住。
怎麼又跟他磨磨唧唧的聊了起來,不是要推開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