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仙尊大人心中,似乎已經推演出了殺死白仙昝海的邪魔是誰。
隻不過看這模樣,似乎不願當眾點破。
金仙衛圖不再多問,隻好繼續詢問白仙壽奉屍魔王族的下落。
再得知屍魔王族竟與魔界首河蜀辭聯手,眾仙臉色再次震撼大變。髉
有那不死魔河蜀辭坐鎮護道,即便是金仙雀柳,以他如今的狀況,怕是也隻有送死的份。
仙人之中,當即有人憤憤不甘,道:“難道就要讓那個魔頭毀了白銀門後,就這樣毫發無損地揚長而去嗎?”
“如此邪魔,若是當真讓他活著回到暗黑大陸,難保千年以後,又不會出第二個王女司離!”
屍魔王族,本就好不容易將將滅絕。
如今又來一個,怎能不令人心寒不安!
這時,十方城邊城城頭之上,緩緩行出一道挺拔修然的男子身影。
那人手壓腰間佩劍,白衣金袍,麵臨群仙蒞臨如雲,他的嗓音依舊不急不緩,不卑不亢。髉
“仙尊容稟,雲夜心有一記,必叫那魔頭,無法活著安然返回暗黑大陸。”
說話者,正是金仙之子,牧雲夜。
群仙之中,正在隨帝一同修複白銀門的金仙牧西烈眼眸睜啟,沉聲道:“夜兒,聖人麵前,不可妄言!”
金仙雀柳都留不住的人,他這一個小輩怎可妄言?
仙尊祝斬威嚴的嗓音卻沉沉響起:“但說無妨。”
牧雲夜恭敬朝天深深一禮,彎下去的腰並未抬起,嗓音壓得極穩說道:“仙尊有所不知,此魔賊雖是屍魔王族,可他生前的另一個身份,卻是更加有趣。”
仙尊祝斬眸子深斂:“屍魔不論前塵,卿之所言,是多餘了些。”髉
金仙牧西烈麵色一緊。
這小子素日裡還逞能出風頭也就罷了,仙尊聖體麵前,怎能容他耍手段胡言。
還未來得及製止,牧雲夜卻是即刻接話,聲音鏗鏘有力:“此魔賊,屍魔之名為司塵,可他生前為人時,卻是複姓百裡!”
百裡這個姓氏眾人並不陌生,甚至尤為熟悉著,當屬仙尊祝斬了。
果然,仙尊祝斬重新啟眸,那道威嚴莊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牧雲夜的身上,讓他雙肩如負山嶽般沉重。
“複姓百裡,說下去。”
牧雲夜不敢有誤,忙道:“那人複姓百裡,名安字藏劍,死於兩百年前太玄宗上,天璽劍宗嫡係傳入,百裡羽之子,中幽皇朝太子,嬴姬之子!”髉
他接連報出許多個身份,讓仙尊祝斬默了一瞬,卻也僅有一瞬,威壓的嗓音依舊聽不出任何喜怒,隻是淡淡吐出了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
“哦?竟是太陰之孫,如此說來,將臣的本事倒也真是了得,獠牙竟都伸到了尊仙後裔的身上?”
牧雲夜的一番話讓眾仙都覺荒唐,可是仙尊祝斬卻沒有絲毫懷疑,似是在他降臨人間時,見到百裡安的第一眼起,就瞰破了他身體裡的紫血存在。
隻是他下達誅殺令,卻與百裡安的生前身份毫無乾係。
僅僅隻是因為他是必須誅殺的屍魔王族罷了。
隻是如今,牧雲夜當眾點穿百裡安的身份,仙尊祝斬如同召喚一般,緩緩開了口:“百裡羽何在?”
一道青罡劍氣自城中拔地而起,百裡羽現身於城頭之上,持劍跪拜,僅僅抿唇,臉色蒼白。髉
“弟子百裡羽,叩見仙尊!”
仙尊祝斬問道:“金仙雀柳履行本座誅殺令,鼎召天下,萬千修士皆赴無儘海域誅殺屍魔,百裡愛卿,何以仍在此城中。”
百裡羽猛然抬起頭,麵上血色刹那褪了個乾淨。
他緊緊繃直了唇線,黑紅劍袍下的身體也繃緊如鋼鐵般,似是掙紮許久,他才能夠艱難澀著嗓音開口說道:
“啟稟仙尊,受令誅殺者,正是吾家小兒,身為人父,我做不到救護於他,已是失責,他雖身墮魔道,羽寧可萬死贖其罪,也不能再對那個孩子拔劍相向了!”
仙尊祝斬道:“身死而成屍魔,前程往事,一筆勾銷,他為將臣之子,而非羽卿你之子,這一點,本座希望你能夠明白。”
百裡羽身體一震,眼眶通紅:“仙尊聖言受教,羽感激不儘,隻是羽雖明白,卻不願明白。”髉
牧雲夜逸然一笑,道:“百裡宗主糊塗啊,此子已然入魔,來日必成威脅仙界的禍端,即便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你天璽劍宗的一眾弟子想想啊。
天道三宗來之不易,百裡宗主難道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心,成為千古罪人不成?”
這一句話,無異於一柄致命寒刀,狠狠紮進了百裡羽最痛的傷口上。
他嘴角一抖,從未停止發痛的心口又劇烈疼痛起來,百裡羽驀然抬起通紅的目光,冰冷地看向牧雲夜,正欲說話。
城頭這時卻是閃過一道紅影。
一隻纖細筆直的小腿朝牧雲夜踹去,正中他的後臀。
牧雲夜立得筆直如竹的身體狠狠往前一栽,堂堂仙君,竟是這般被人無知無覺的偷襲狠踹了一腳,狼狽不堪地從城頭嘭的一聲摔到了城下。髉
嬴姬麵無表情地收腿抬起,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繡紅花鞋麵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冷聲道:“那不知牧仙君,可想見識一下我中幽皇朝的私心啊?”
牧雲夜滿身狼狽的坐在土坑之中,眼底一片陰鬱,可當他見到嬴姬出現,卻是並未動怒發難,居然隻不過是不動聲色的冷笑兩聲,道:
“不敢不敢,不論是九幽冥府還是中幽皇朝都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護短,牧雲夜不知娘娘在此,真是失禮了。”
“嬴姬……”百裡羽嘴唇艱難地動了動,目光滾燙。
嬴姬卻未分一個眼神給他,隻是抬首看著天上仙尊,冷笑不語。
牧雲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含笑仰目,又看向天穹群仙方向:
“下臣以為,若是由百裡宗主親自出麵,定能成功捉拿此魔,隻可惜看百裡宗主這副樣子,顯然無法尊令而行,如此倒是不妨再施一計……”髉
說話間,他含笑的目光厲然一寒,沉聲繼續道:“中幽女帝以及百裡劍主身居高位,卻誕下無用子嗣,年年占據著仙界給予的豐厚資源與人間香火庇佑。
其子卻無法做出任何與他身份相應的貢獻,甚至枉費仙門栽培,墮身成魔,下臣以為,子不教,父母之過也!
仙尊大人不妨在此下令,問罪中幽與天璽,此消息一出,下臣不認為此子還能夠安安心心的回他的暗黑大陸。”
聽到這裡的陳小蘭氣急敗壞,道:“這人未免也太無恥了些!”
孟子非卻搖首道:“雖說無恥了些,但對於仙界而言,確實能夠省下不少的麻煩與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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