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百裡安的本意是想借以屍毒能夠稍稍麻痹她那過分偏執的赴死決然之心。
卻完全沒有預料到,他的身體竟還融合了蜀辭的妖力。
而且看六識這副樣子,似乎有些扛不住。
六識眼眶泛紅,咬牙發聲,似威脅,又似隱晦的哀求:
“即便你能夠通過命令的形勢來離開這裡又如何,九十九離開寒塔已經這麼久了,她吞食城中的欲望隻需朝夕,你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百裡安目光幽幽直視著六識:“我真的晚了嗎?”
饒是六識頭腦給那屍毒燒得七葷八素,對上百裡安的目光,六識不由精神一凜。狂
她目光環顧四周,眼瞳急促縮成一線:“你竟然將空間封鎖成籠,將時間與空間凝滯下來?!”
百裡安道:“人偶熒惑,果然見多識廣。”
六識不可思議:“這是執掌時間的權柄神力,隻有傳說中的一方帝聖方可掌控的神之領域力量,你這麼會……”
百裡安神情不變,淡淡道:“你又怎知,我無法成為一方之帝聖?”
壓在她身後的天策鈞山劍力勢在重三分,六識整個人被緊緊壓貼在那水形的內壁之上。
百裡安眯起眼睛:“所以,還請你不要再做無用的拖延,撤去水晶結界,我可以助你修複爐心,護你周全。”
六識內心紊亂,她沒想到的,最終她孤注一擲放棄了一切全部,甚至不惜自爆自毀,竟都還是被這小子逼至的絕路之中。狂
她眼底升起一片絕望之色,漆黑的雙瞳驀然之間,燃燒起了熔岩烈火般的強烈色彩。
百裡安感受到了她身體驟然不正常的升溫滾燙。
她竟是要自爆軀體!
百裡安喟歎道:“何以至此。”
停留在六識心口間的那隻冰冷手掌終於離開收回了去,六識那隻被咬過的後頸被那隻冰冷硬瘦的修長手掌覆蓋住了。
她喧囂極致的體溫就好似被那隻涼涼的手掌一下子掌控住了一般,眼瞳猝然戰栗,裡頭的岩漿色彩驟然被一抹渙散所替代。
她竟能夠被他掌控至如此程度。狂
連生死都不能由己。
六識的上半隻身體被柔軟的壓低了下去,緊緊貼在那富有彈性的水光結界之上。
她似是覺得後頸那隻手掌的溫度太過於冰冷,身子忍不住細細顫抖起來,似畏懼,似害怕,似惶恐。
身後少年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似乎在沉吟思考。
很快,她感受到他手掌間的體溫升高了些,直至達到人類正常的溫度。
百裡安垂著眼睛,貼在她頸間的修長手指細細摩挲著那細小凸起的傷口,說:“或許,你會更喜歡人類的體溫。”狂
遊於長淵深水之中的那尾劍氣青龍,宛若化作了一輪清冷的月光從沉沉水中渡在了少年的身上。
皎潔而孤獨,側麵更是如精雕玉琢,淺淺光暈模糊了他的麵容。
氣意變幻之間。
二人身處的空間裡,還是起了一場大霧,細細模糊的蒙在淺淡的水色結界上。
裡頭光景在難以看清。
莫約盞茶之功,冷不丁纖長而骨骼分明的手掌重重地壓貼在了滿是白霧的水色結界上。
水中折射著微微的光線,襯得那隻手玉一樣的白皙,尖細優美的指甲透著一抹曖昧的薄紅之色,粉澤如珠,手骨勻長而秀美,緊緊貼伏在上麵的時候帶著細致的痙攣。狂
宛若要將那青湛的月光揉碎於掌心一般。
細細瞧去,那隻手用力死死抵在結界上,微曲的指節一下又一下的顫動著,好似在承受著難以承受的力量。
漸漸的,在那空蕩的結界之中,好似也受到了水流的影響,輕柔緩慢的擾亂著二人披散的長發,虛然如夢,將它們交織遊纏在了一起。
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可在這片寂靜的氣氛裡漸似有春風溪水蕩漾開來。
很快,在那簌簌顫抖的手掌後方,就有另一隻膚色蒼白修長的手掌扣貼了上去。
如老梅般硬瘦的手指穿插過女人纖細柔軟的手指,十指纏覆,從後方緊緊抓扣住她的手背。
霧靄朦朧裡,那層薄透的結界漸漸開始發生劇烈的晃動,水形的漣漪波紋在結界上一圈圈散蕩開來。狂
好似有被一記記可怕的重錘撞上砸過。
很快,那劇烈顫動的結界看起來似乎危如累卵,好像隨時都要破碎裂開。
一切都發生得安靜極了。
也許是那結界有意遮掩聲音的緣故。
從外界看來就像是一場無聲的影像。
莫約一炷香後,浮遊在這無儘水域空間裡那些細碎的爐心碎片光芒在一點點的圍繞著一個軌跡運轉起來。
千絲萬縷的被集齊凝聚著。狂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過去,結界中傳來好似水中沉悶的回響。
緊緊撐在光形結界上的手掌滑落,在那覆蓋上了白霧的結界上拖曳出了一道長長的手掌印記。
圓形的光球結界在水中不分方向的旋轉起來。
可以隱約看見結界內的女人被翻了一個身。
黑暗之中的幽隱沉寂而無聲,散亂的黑發揉亂衣衫,自肩頭傾瀉而下。
結界內的霧色越發濃重,濃烈到隻能依稀看到那雪白秀背肌膚的輪廓若隱若現。
時而會有絲絲縷縷溫溫沙啞嗓音的從那薄透的結界中滲透出來,漏入月光寒水中。狂
纖影搖曳生景,如水中觀月,霧中花開。
深水月光之下的枝影糾纏。
水晶內的符液極其冰冷,可結界裡的溫度卻極熱。
兩個接近人類的體溫融在一起,釀成了一池溫泉,被汗水浸潤濕透的發絲蜿蜒貼於肌膚間,宛若漆黑的鴻羽。
百裡安起身穿衣,理了理略顯淩亂的衣帶與袖口,又恢複了一絲不苟氣度神華的少年仙君瀟然執劍的出塵模樣。
六識泛紅的手指緊緊揪著領口,唇齒緊咬著一抹薄怒的弧度,不同於唇齒間咬牙的怨很,她水漾霧靄目光,久久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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