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安原本還以為寧非煙是一貫的矯揉做作姿態來逗弄人。
卻不曾想,她此刻能夠穩當當地站著走到這處府宅來尋他,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百裡安怎麼也沒有想到此番發亂期竟是發作得如此恐怖厲害。
瞧這小紅妝完全失去自我的模樣,心道莫不是也感染了骨耶魔蝶?
而且看這不受控的狀況,似乎中毒之深,遠甚寧非煙百倍,竟是連最基本的神誌都沒有了。
若是當真沾染骨耶魔蝶太深的話,那這孩子多半是得廢了。
便是毀了道基,焚了魔骨,重塑身軀,此毒也會在靈魂之中根深蒂固,永遠難以拔除。
看紅妝這樣子明顯是比寧非煙狀況嚴重了許多,百裡安忙翻身下床去攙扶蜷縮在地上,仿佛恨不得將全身骨頭都擰扭在一塊的紅妝,去查探她身上的中毒狀況。
對於百裡安如此‘自不量力’的行為,寧非煙神情動了動,似是想要阻止。
可轉念一想,今日的蠢貓兒有些不大對勁,她都撩了這般久了,他竟一點反應也不給,小氣得緊。
也罷,叫他在紅妝那吃吃苦頭便是。
百裡安下了軟榻,手指剛一觸碰到紅妝瑟瑟發抖的肩膀。
蜷縮在地的紅妝身體狠狠一顫,緊接著就宛若凍結一般僵硬不動了一瞬。
下一刻,她像是一隻快要變異的幽靈一般,猛然抬頭!
露出一雙比燒赤了的刀更紅更為銳利的雙眼!
有熾烈的火光在舔舐他的眼底!
百裡安隻覺眼前驟然一花,指尖下搭落著的那個身體瞬間暴彈而起。
下個瞬間,百裡安眼前天旋地轉,隻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一隻剛剛出籠的餓虎噬住了脖子,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扼在他的脖頸間。
他試圖掙紮,卻發現自己身體內的靈力難以調動分毫,壓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身軀分明纖細嬌軟,卻好似獵豹一般死死壓製住了幼弱的食物。
紅妝一副打了雞血般的架勢,似是嗅著了男子獨有的味道,另一隻小手心急火燎的在百裡安身上上下摸索起來,口中已溢出急促的呼吸聲。
她動作急切,惡狠狠地,像報複長久以來被自己不得釋放的天性死死壓製帶來的痛苦一般。
動作可謂粗魯地扯開了不久前,才被九十九親手係好的衣帶,滋啦一聲,甚至直接給扯斷了,扔在了床榻下。
衣帶斷裂,衣袍隨即敞開,紅妝急吼吼地就將自己那隻火熱的小手從衣擺下探了進去,順著那平滑腰肌貪戀般的狠狠撫了一下。
可這顯然依然未能夠讓她感到‘止渴’,紅妝口中嗚咽著,手指沿著那累累分明的肌肉紋理起伏來回撫摸,嚶嚶連哼著。
百裡安身子劇烈顫抖了一張,口中發出一絲悶聲,似是察覺到了那隻遊魚般的小手正要命地胡亂動著,他臉色瞬間大變,伸手驟然死死摁住她的手腕。
可以他如今的狀況,僅憑自身的氣力,又如何能夠抵抗的了一隻殺手暗影出身的發亂魅魔。
百裡安隻覺得自己摁過去的手指被她強蠻的力度震得升騰欲似骨折,完全無法阻止她那放肆的行為。
他隻好奮力將自己的身體掙紮起來,試圖擺脫紅妝的掌控,口中急促喊了一聲:“壞貓!”
寧非煙趴在床榻上,兩隻雪白的小腳從背後來回晃動著,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百裡安與紅妝,好似再看什麼很有趣的好戲一般。
“小冤家,你可真是沒大沒小,妾身是你的長輩,是你的姑母,誰允許你這般瞎取外號的,討打。”
百裡安回頭瞪了她一眼,道:“你快管管她!”
寧非煙無奈聳肩道:“妾身自身都難保了,又如何能夠管得了她,若非我以界門將她鎖住。
小紅妝怕是到處去瘋找男人苟且去了,如今可是好不容易尋著你了,你可得對我們二人負責才是。”
百裡安一聽她這調調就知曉同她說不通道理了。
求救無任何意義。
就趁著百裡安同她說話的這檔子功夫,紅妝就好似終於找到自己心儀渴求已久之物,露出了一副喜極欲泣的模樣。
因著發燒通紅的一雙眼睛裡滿是淚光瀲灩朦朧,她如瞄準獵物的毒蛇一般,精準出擊!
百裡安喉嚨裡發出吃痛的悶哼聲,身體驟然繃緊。
還未容他反應過來,小紅妝穩穩地將他當做小雞仔似的拿捏住了,甚至無需做其他多餘的動作,介意她本能趨勢的天性能力之下。
尾指指甲輕輕彈出尖銳一截出來,紮入他的身體之中。
詭碧色的魅毒注入體內。
百裡安隻覺身體宛若要被禁錮勒壞一般。
他疼得直翻白眼。
好在紅妝嗅著了他身上對她而言極致美味的氣息,她像是一隻小犬似得在他身上猛地嗅來嗅去,鋒利的指甲直接劃破衣衫。
饑餓到了極限的失控毒蛇張開彎銳的利齒,咬中了身下這個因為封印的加持而變得弱幼的獵物。
百裡安白眼翻得更深了些,他雙腿瞪直了,隻覺全身好似拿住了什麼穴道一樣,每次一動就讓他渾身酸軟無力。
窗簾之下,四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一幕。
少年覆落在地毯上的十根手指死死攥緊,手背間青筋暴起,口中不斷發出低啞的嗓音。
六識見此一幕,簡直靈魂炸裂。
“這當真是天璽劍宗出來的人嗎?行事怎這般毫無底線!猖狂至極,那小子分明是不願的嗎?如此行徑,與強搶民男又有何異?!”
六識狠狠唾棄:“果然都是一群正道偽君子,竟然連自己的侄兒都不放過!這種混賬東西,真是打死都不過分。”
九十九一時間沒有接六識的話題,隻是將那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了被扔到一旁被扯斷的腰帶上。
那是不久前,讓她難得折腰為其親手係上的腰帶。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侍奉人的事。
即便是她的主人,都未曾能夠得她如此親手彎腰係衣帶。
可是此時此刻,卻是被人生生折斷,當做棄物一般扔到了無人顧及的一邊。
誰也瞧不見,誰也不在意。
九十九停留在六識中的意識沉默了良久之後,她終於徐徐開了口,再度認可了六識的話。